瑶光看了我们,恭敬的对毓轩说:「轩王,请。」同时,也摆好了请他的姿势。
毓轩盯着我,然后恢复了冷静,「请郑王多多保重。」说完后,潇洒的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因为逆光,他的身影被光拉长了,他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
「王,休息一下吧,您的病不可以再动气。」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真正对立了。我知道毓轩浴血奋战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他想要的是郑国万里江山,而不是被侵吞了江南的残破山河。
我也真的很失败,我不顾一切对瑶光说,让他带我走,他拒绝了,他说我是郑王。而在毓轩的心中,我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为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他从来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我。江山在你们心中如此的重要。当我生气的想再找些东西来砸掉泄愤的时候,瑶光抱住了我怎么也不松手。终于,我还是在他这样的抚慰下安静了下来,然后腿一软,我们跌坐在地上,脸贴在厚厚而绵软的波丝地毯上,身后是瑶光温暖的身体。
「他爱过我吗,他到底是否爱过我?」我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说给自己听一样,但我知道瑶光了解。
「他爱你,只不过,他爱你的方法另你很难接受,你们是同一类人。」
「那你呢?」
他没有回答。
我的长兄毓靖完全遗传了我父亲的优点,不但有盖世的才华,甚至连脸也是父亲那种带了干爽气质的俊美。他和毓轩一向很亲近,因为他的母亲原来是是毓轩母亲绚王妃的侍女。
郑朝对于王子的出身另有一番规矩,不论母亲的出身,只注意王子年龄的长幼。所以毓靖可以享受王长子的一切尊荣。但是他没有当太子的野心,所以他和谁也不是敌人。
「王兄,」在他的对面,我称呼他从来是只称呼王兄,不在前面加什么排序词,「茶还好吧,这是这次你们从江南带来的茶,是新摘的龙井,清香宜人。」
「好,郑王亲自烹的茶,别有一番风情。对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多谢王兄关心。」
「郑王客气了,不管怎么说,就算您现在是天子,可我们是兄弟。」
这就是毓靖,温柔淡泊中却有浓浓的感情。
「王兄虽然两年没有在京中,可是禁宫中的这些事情怕不能瞒住你。我到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江南的战争中,可见到了那几位王叔。」
「郑王请直说。」
「我或者是太后对他们不好吗,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臣弟不知。」多奇怪的称呼,可在我们这里这就是合理的,即使他是我的哥哥,可在我的面前他也必须自称为弟,怪哉怪哉。
「是真正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他无言。
我也没有逼迫他。是呀,这样问题的答案我其实已经早就知道了,我还问他做怎么?还是这顶王冠让他们眼馋了,有的时候,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记得我小时候,三王叔对我是很好的,给我许多的小玩意,那是王宫中永远没有的东西。」
「王,逝者已已,他们的事情留给先王吧。也许在另外一个世界中,他们会对他们的行为有一个解释的。」
现在看他,竟然有了和年龄不相符的憔悴。
「我们,在这里等待?」
「我们应该选择忘记。」
话到了这样一步,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我转了话题。
「王兄,听说王嫂快要临盆了。」
他的眼睛瞬间看向我,竟然有了一份恶毒。
陡然之间,我明白了。毓靖两年的时间征战在外,没有回家,他的妻子为何这时临盆。我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开口时已经是全然的悲哀了。
「王兄,帝王之家感情淡漠,像我们这样的兄弟感情很是难得,别的,你也不要奢望许多了。那个女人,你要是可以容她就给她一间园子让她自生自灭,要是不容她,我也管不了这许多。那个孩子,我希望你可以明白,王室的血统不容玷污,所以,无论男女,我都不会承认他是你的孩子。」
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眼神由恶毒转而惊讶,最后只有无际的失落。
「我明天下诏书废了靖王妃,至于你,王兄,人生从来不是平坦的,我们在权力之外也有很多的苦难。」
「什么罪名?」
我知道他不想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我又何尝想。
「就是顶撞我吧。这样的罪名不大,不会牵连的。」
后来,我留下了他。
「毓靖,在宫中住些日子吧,养养精神,不要理会那些烦心的事情了。」
我给他喝了江南春,烈性的春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