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小田切。”果不其然。
那日小田切被麻生-奸-污之后,又被好友误会,毁了名节不算还被赶出了家族,家族中人直言没有她这样自甘下贱的女子。
小田切茫然,她不过是个受害者,为何却事事成了她的过错?
后来她死了,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荒岭,那个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是的,她怀了麻生拓也的孩子,原本是想不要的,然而在找树枝吊死的一瞬间,肚子一阵紧凑的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心慌了,但是却明白自己狠不下心带着这个孩子去死,所以她顽强的活了下来!
一个千金大小姐,却为了一个孩子而努力的活了下来,然而就算这样,她也依然走不出这座林子,最后在饱经风雨之后带着她的孩子一起死去。
那一瞬间,带着无奈,更多的是痛苦和怨恨。
她恨父母更恨自己的好友不相信自己,但是最恨的却是那个叫做麻生拓也的男人,若不是他强-要-了自己又说自己引诱他,害的自己名声不保,又如何会有这样的境地?!
然而,真正心头恨得,却是什么都不会的自己。
那个时代的大家小姐都被叫做公主,作为小田切家族的二公主,她什么都不用学,只要好好的到了嫁人的年纪嫁出去便是了,谁成想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死的时候孩子八个月大,不知是她四千太不愿还是如何,她的肚子竟瘪了下去,生了个男胎出来!
那是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已经死了的女尸却生了子,小田切一瞬间便想到了民间鬼怪中的姑获鸟,亦或者……是产女。
为产女者,怀孕不产而死者,若弃尸于野,胎内子不死而生于野者,母之魂魄多化为人形,抱子行于夜路,是为鬼怪。
很明显,她小田切沫很符合这个标准呢。
只是不知为何她不愿这样让她的孩子作为一个鬼怪的孩子生活,便托好友将他送与麻生家前,一过,便是十来年。
“真是个悲惨的故事呢。”一道慵懒的声音将众人从遥远的过去拉回了现实,偏头看去却见男子手中执着扇子,一手握着酒杯仰头灌下,眼神冰冷的看向了正在说话的孩童。
在众人的错愕中,他的气刃将孩童牢牢束缚住,似笑非笑,“那么,小生还有些疑惑,想让麻生桑解答一下呢。”
有你这么让人解答的么?!
安倍晴明颇为头疼,伸手揉了揉脑袋,狩衣被他挤出个褶皱来,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见男子偏头看过来,冰冷的眼神瞬间将他冻在了原地。
他停住了脚步,再如何说和妖狐也相识将近几月,要说了解透彻,阴阳师是不敢这么说的,但是却也知道妖狐并不是那种会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妖,便信了一次如何?
毕竟……是他的式神呢。
像是感觉到了阴阳师的想法,树下的男子微微抬了抬头,尖瘦的下巴轻点,却是笑了,他把玩着酒盏,话语指戳人心,“却是不知,麻生桑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他的话出口,众人皆是一愣。
对啊!
方才这孩子可是说了,是他求着姑获鸟去寻找小田切的,虽然姑获鸟和小田切认识,但这么多年过去姑获鸟都没有告诉麻生,那么这些事情也不会是一时告知的……只可能是麻生吕一自己知道的。
那么,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更甚者,他该如何面对待他如亲子,一颗心全部扑在他身上的麻生伊人,是恨她呢,还是继续将她当做妈妈一样的善待?
这些问题也许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可眼下也容不得他们不去细想。
在几人的眼神之下,麻生吕一却是笑了起来,“我从小就有记忆,作为鬼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神通都没有,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将我交付给姑获鸟,又将我放在了麻生家门口,成了麻生吕一。”
他顿了顿,迎着妖狐近乎冰冷的视线,终于是笑了起来,“妈妈她自己都不知道吧,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弟弟了。”
当年的错误导致这个女人下半生无子,多年的养育之恩,他用那个孩子还了,接下来就该轮到生育之恩了。
他是鬼子,生母小田切沫,是产女的儿子,理应被抱在怀中,同生亦同死,那就是他的命,与生俱来躲之不去。
妖狐:……
安倍晴明:……
突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产女之子生而为人,生予神通,不过因为多数和产女待在一起所有并没有多么的特显,而这位鬼子……
却让他们大开眼界。
绕了这么大的圈,却是为了拳拳亲情!一时间就连六合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扭头看过来,眼神微微带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