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看见赵雨来的嘴角微微的下压了一点点,然后转瞬即逝,笑了起来。
“他不太高兴。”秦华说。
“没看出来不高兴,我看着倒是父慈子孝,一派和谐。”成辉说。
然后……
“你就准备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宴会结束?”成辉调侃道。
“不是,他表情不对,雷震东一定说了什么特别让他不能接受的话,他这人心大,一般事儿他都不会放心上。”秦华说
“你应该在他身上装一窃听器。”
“下次我一定记得。”
“你想装也得人家愿意给你装。”
“我家我说了算,他都听我的。”
“你这种在全国人|民面前承认给自己买搓衣板的男人,说这话心亏吗?”
“不心亏,你信我。”
秦华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严肃认真,以至于把成辉给逗乐了。乐呵了一会儿后,成辉说:”我是看出来了,你俩之间就是你上赶着稀罕人家,要我说就这么一人,什么都不是还能跑得你找不到,你就不怕他真得势了把你给甩了。”
“不会的。”
“为什么啊?”
“因为他知道他甩不掉我。”
如此一本正经且义正严辞,以至于成辉没接上话。
然后……
“你这处对象全靠耍赖是吧?”
“我至少赖上一个,你还没赖上。”
与赵雨来差不多大的成辉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但是,成辉决定不计较,他说:”等回去了我给你一个窃听器,绝对是世界最顶级的设备。”
“谢了,你说雷震东到底能说什么话让他这么震惊?”
“我觉得雷震东可能给他起了个新名字。”
“啥?”
“这不是肯定的吗?认了爸就得改名字。”
“可他今天才稍微示好一点,至于这么快吗?”
“对于一个快九十岁,全家死光的老头,参考一下乾隆找到还珠格格,急得dna都不验就赶紧往怀里搂的劲儿,我觉得他的耐心已经很不错了。”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把赵雨来比成还珠格格让秦华乐了,脑补一下赵雨来头顶大扇子,脚踩莲花底,秦华乐开了花。
我去!小变|态在乐呵啥?那个成辉跟他说啥了,干嘛凑那么近!
说着话就到点了,雷震东让赵雨来把他的轮椅推上台,欣喜的拉着赵雨来的手,对着台下的宾客说:”非常感谢诸位能来参加今天的晚宴,多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慈善,尤其是在儿童的健康和教育方面,今天我非常高兴,终于迎来了我的福报,现在,我郑重的向诸位介绍我的儿子,也是我雷氏唯一的继承人,雷宇。”
赵雨来从雷震东的身后上前一步,微微点头,气宇轩昂,与当年的雷震东如此相似,台下的宾客鼓掌。
雷震东不傻,他没有时间跟赵雨来博弈,来宾也都很配合,无论是在雷震东的人看来,还是远道而来的赵雨来亲友团看来,这个发展几乎是必然的,而浩浩荡荡的出场,也不过是想让某些不醒目的人意识到,赵雨来不只是雷震东失散多年的儿子,还是赵雨来,背后有着一众亲友的赵雨来。
如果认亲是必然的,大家都希望场面上能好看,只要你们给我们赵哥面子,我们一定也给便宜老爸面子。
很好,场面很和谐。
赵雨来站在雷震东的身边,穿着秦华特地为他挑选的名贵西装,目光不经意扫过台下轻轻鼓掌的秦华,然后颇有灵感的挂上秦华在公开场合惯有的矜持而内敛的微笑。
哎哟,毫无违和感,瞬间就是个贵公子有没有。帅瞎了台下脑残粉的眼有没有?!
“ivan,你好帅!”脑残粉一号骆佳容用手做了个喇叭喊道。
然后……
“有我一半帅!”骆佳容身边的季尧马上扯着嗓子接道。
这两口子是来搞笑的吗?台下宾客实在是忍不住,都笑了。
在这一刻,宴会厅里的气氛变得愉快起来,按照成辉的话说,就是父慈子孝,一派和谐。
赵雨来将雷震东的轮椅推回到位置上,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个十九世纪手工红酒瓶,秦华举牌,在场的宾客虽然眼见着秦华并没有坐到赵雨来身边,看出雷震东的态度,但是并不想跟秦华过不去,意思性的抬几次价,最后由秦华拍走开门红。
因为是慈善拍卖,所有拍品都是由宾客无偿捐赠,而这天到场的人都知道这天是雷震东第一次带着赵雨来露脸,所以这天的拍品也许并非特别贵重,但都是珍品,拍下来总不会觉得亏。
半个小时后,司仪展开一副纪千舟的水墨山景图时,整个拍卖会的气氛开始升温。在这个西式油墨画盛行的世界里,纪千舟几乎是硕果仅存的当代水墨大家。但是,虽然是当代的艺术家,纪千舟的作品却众所周知的难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