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似乎被刚刚的火焰惹得更加恼怒,再次整个扑上前来——它的身体虽然很庞大,动作却非常快。
我抓紧刀迅速跑开,用力冲到一旁的红绿灯杆前,跳起来后借力踩在灯杆上,好用最快的速度跳到它身后,接着一刀往它的后脑勺劈过去。
刀砍进它的脑袋时,手感很像切西瓜。
暗红的血液还没有溅到脸上,它就化成了黑色的分子,顿时灰飞烟灭了。
我多半是呈抛物线路径摔回了马路中央,刀身跟指环上的火焰随之消失,身体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剧痛——“阿……阿枝!?”麻理子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听到了她慌忙跑过来的脚步声,可是接踵而来的是汽车鸣笛的声音跟刹车的声音。
……马萨噶。我都快半残了,还要来车祸这一出?
车停得还算及时,轮胎没有把我轧到车底,只是撞到我的身体后,让我又在柏油路上滚了两滚。
好痛……还不如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模糊的视线里全是血,估计这会儿伤得不轻。身体的剧痛不断刺激着大脑神经,不过我很庆幸地感觉到这一撞之后负担减轻了不少,恐怕待会儿两眼一闭不是晕了就是要去见马克思了。
麻理子终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我面前,伸手想要把我拉起来,但是幽灵的身体直接穿过了我的手。
她愣在了那里。
如果现在还有力气,我知道我应该安慰她。只可惜我目前已经接近被马克思请去喝茶的阶段了,安慰的话还是等在以后吧,说不定我还要跟她一起被死神大叔魂葬呢。
我刚想把疲惫的眼睛阖上,就感觉到一只很暖和的手捉住了我满是血的右手。
……麻理子你回魂了吗?
惊悚地睁开眼,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还没辨认出这是何许人也,对方就先一步粗鲁地把我的身体拽了起来——又是一秒的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扛了起来,浑身痛到几乎要麻痹。
怎么这么粗鲁……想送我一程去死吗。
耳边响起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莫名地带着杀气的语气让我眼角一跳:“草壁,半分钟之内叫救护车赶到,否则咬杀。”
……云雀?
这个要求太不合理了吧,救护车用飞的也不可能半分钟之内赶到啊——而且现在在催我命的是你哦,委员长。
所以在我昏死过去之前,意识里最后剩下的一句话就只有“草壁副委员长您辛苦了”。
*
醒过来的时候不出意料是在医院。
我尝试着动一下脖子,结果发现自己全身都被缠上了绷带,木乃伊的形象实在不好形容。爸爸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同样趴在病床边的还有麻理子。她看起来似乎没受什么重伤。
我的身体还是很痛,全身就像刚被拆了骨头又重组一样,稍微动一下就痛得特别**——不过这让我受到了很大的安慰,至少浑身上下没有那块地方是麻痹的,这证明我没有残废,更没有变成植物人。
所以身上这些绷带多半是夸张了。
探究性地动了动右手,还好这只手只有擦伤,可以用——于是我抬起手拍了一下爸爸的头,嗓子干得厉害:“爸爸——爸爸?”“唔……咦?阿、阿枝!!”他马上惊醒,擦掉嘴边的口水,激动得泪眼婆娑地想要扑上来:“嘤嘤……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爸爸了嘤嘤……为什么会蠢到又被车撞了?这回还是卡车!?嘤嘤……还好你们委员长把卡车司机捉住了,对方负责你的医药费……不然那种庞大的数目你要爸爸怎么办……嘤嘤……卖身也没人要的……”
……被云雀捉住的话,那个司机不想负责也得负责吧。
说起来,当时好像是云雀把我丢上救护车的?
一边的麻理子也醒了过来,她黑眼圈很深,看着我没有说话。
安抚了一阵爸爸后,他跑出病房帮我拿晚餐了——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据说我整整躺了三天,几瓶葡萄糖输液让我完全没有感觉到饥饿。
我那身全是血的并中校服已经洗好放在床头了,上面破的大口子还没缝,指环、护身符跟手机都搁在了叠好的校服上。一想起被虚甩出去的场面我就恶寒,赶紧抓起指环重新戴在手上——这种用来开金手指的东西必须随身带着,要是再有意外也方便我开挂。
不过既然已经有这种外挂可以开了……也就是说我也许已经摆脱了炮灰的命运?
感谢上帝,感谢十年后的云雀。
“阿枝,”麻理子盯着我半晌才开口,“你——还很痛?并盛医院的医生说你伤得太重,所以转移到中央医院了。用了最好的设备跟最好的治疗,不过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