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压在短时间内的变化令她昏昏沉沉,刚浮出水面便摘掉了氧气罩,微微喘息着呼吸新鲜空气——而眼前伫立在水洞边的一个身影着实让她吓了一跳,看清楚那是谁时已没有了惊呼的功夫:“阿诺德先生!里奇那混蛋摆了我们一道——水下有定时炸弹,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要爆炸了!”
阿诺德微微皱起了眉,向她伸出手,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上来。”
茜拉捉住他的手爬出水洞,捡起自己搁在一边的衣裙胡乱地擦拭了一下打冷颤的身体就快速把它穿回身上,扭头看向阿诺德:“我们快走!”
他冷静地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向通往岩洞洞口的石穴。她刚想要跟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捞起一副水下呼吸器和一瓶氧气罐,咬咬牙不再浪费时间去拿枪,疾步跟上阿诺德的步伐。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前进,但刚到达那个分岔口时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脚下的山体都震动起来!岩洞的顶部开始有碎石被震落,茜拉听到头顶一声像是开裂的“咔嚓”,还没有抬起头就被阿诺德猛地一拽,拖进了分岔口左边的石穴——一块巨石“砰”地砸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将通向洞口的道路完全堵住。
她踉跄了两步,却没有松口气的时间——剧烈的爆炸让碎石不断落下,他们只能退进这条不知通往哪里的石穴。视野里没有一丝光亮,茜拉早在被阿诺德拉进这个石穴时就在混乱中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此刻更是死死攥着不敢松手。
可这个石穴也同样遭到了波及,几块不小的碎石从头顶砸落,为了避开她不得不松了手。
好不容易等震动停了下来,茜拉才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四周黑暗甚至让她看不到自己的双手,潜水后的水压差令她有些神志不清,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但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因为她察觉到自己冷得直哆嗦。
“阿诺德先生?您还活着吗?”她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放开右手用力拎着的水下呼吸器和氧气罐,用有些麻木的左手摸上右手的手背,想要确认那派得上用场的指环是否还戴在手上。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她的手了——身边忽然亮起的紫色火焰让她回过神来,抬起头时便看到阿诺德站在她身边,手上的指环无声地雀跃着那漂亮的紫色火焰。
他还是用他那波澜无惊的湖蓝色眼睛平静地看着她,身上的风衣除了沾上了一点灰尘以外看上去依旧一丝不苟,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茜拉一扁嘴,原本在看到他的瞬间还有些感动,毕竟这里不是只剩她一个人——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潜水带来的冰冷在刚才极度紧张的时刻没有给她多少影响,此时却真实地令她发起抖来。
“您还平安真是太好了。”她边说着边站起身,哆嗦着向阿诺德凑过去,冰凉的双手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这下可好了,先生。您是不是觉得不该来这里?不然死的就只会是我一个。”“松手。”他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目光扫向她攥住自己手的双手,语气冷淡地开口。
“别开玩笑了阿诺德先生,我会冻死的。”茜拉非但没有松开手,还更加用力地拽着他的手,倔强地看着他:“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这里有足够硬的东西,我想我可以敲碎前面挡路的岩石逃出去——但您知道,这也可能造成这个岩洞塌陷,那么我们就都完蛋了。”
说完,她又看向这条岩洞漆黑的更深处:“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向里走,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我们能找到出口。可是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死穴,即使我们还有一瓶氧气,到时候用完了也照样得死。”
“往里走。”阿诺德给出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那沉着的态度甚至让茜拉开始怀疑他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可显然他们两人介意的地方截然不同,因为阿诺德依旧对她抓着自己的手这件事相当不满,他似乎很厌恶和别人肢体接触,可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也没有试图挣脱——他不会愚蠢到和这个有着非人力气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叫板。
但他的不悦实在强烈到让人忽视不了,茜拉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不抱任何期待地提议:“好吧先生,如果您忍受不了,或许可以考虑在这里跟我做/爱。我的目的只有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这也是最快捷的方法,不是么?”
“你话太多了,弱小的生物。”他平淡地瞥向她,熄灭了指环上的火焰:“三个小时内我们可以走出这里。在那之前不要发出声音,否则我会铐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