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个宴厅的人都被唤醒了某些记忆,仿佛重回到了那暗无天日、尸山血海堆积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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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同情感慨魏无羡的遭遇,但不得不说,魏无羡的心性多少还是受了鬼道影响的,旁人三言两语,就将他激怒了。”
“这种场面,强词夺理,换了我,怕是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魏公子这样的反应,太正常不过了,何况,他又没发狂杀人,为什么要扯心性?”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他不正常,但对比他从前的心性,再看看他现在,你真的看不出他受了影响吗?”
“总之,魏无羡没错!”
“我没说他有错!!我……唔唔!”
蓝忘机瞥了争执的两人一眼,收回目光。
魏婴行事,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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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四下都有人霍然站起,蓝忘机沉声道:“魏婴!”
金光瑶离魏无羡最近,却是颜色不变,温声道:“魏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一切好商量。”
金光善也站了起来,惊怒惧恨交加:“魏无羡!江……江宗主不在这里,你就如此肆无忌惮!”
魏无羡厉声道:“你以为他在这里,我就不会肆无忌惮吗?我若要杀什么人,谁能阻拦,谁又敢阻拦?!”
蓝忘机一字一句道:“魏婴,放下陈情。”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在那双淡若琉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近乎狰狞的倒影。
心狠狠震了一下,他忽的转过头,喝道:“金子勋!”
金光善慌忙道:“子勋!”
魏无羡道:“废话少说,想必诸位都知道,本人耐心有限。人在哪里?陪你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只给你三声。三!”
金子勋本想咬牙死扛,但瞟金光善神色,心头发冷。魏无羡又道:“二!”
金子勋这才大喝道:“……罢了!罢了!不过几条温狗,你若想使唤便拿去,不想在今天跟你纠缠!自己去穷奇道找便是了!”
魏无羡冷笑一声,道:“你早说不就行了。”
他来也如风,去也如风。
——
“魏公子此番怕是将金光善得罪狠了。”
“得罪了便得罪了,反正金光善现在也死了,得罪不得罪了,有什么要紧?根本没人在乎。”
“……”
——
下了金麟台,魏无羡在兰陵城中七拐八转,进入一条小巷,道:“找到了,走吧。”
温情早在巷中坐立难安多时,闻言立即冲了出来。
她此刻体虚,有些头昏眼花,脚底一崴,魏无羡单手将她身子一托,提议道:“你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一定会把温宁带回来的。”
温情忙抓住他道:“不用!不用!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温宁失踪后,她几乎是用一双腿片刻不停地从岐山跑到了云梦,数日未曾合眼,见到魏无羡后一路发疯了一样地催他求他,此刻嘴唇发白两眼发直,几乎不成人形。
魏无羡看她就快撑不住了的样子,又没有空闲给她慢慢吃,街边买了几个白面馒头,让她拿着吃。
温情也知道她快到极限了,必须进食,蓬着一头乱发,眼眶发红、牙齿发狠地啃着馒头。
这副模样,让魏无羡想起了当年自己和江澄逃难在路上时的情形。
他又保证了一次:“没事的。我一定会把温宁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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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抖着唇,终于低下了头。
魏无羡,为什么你不恨,为什么你不恨?我活该就要活在你的光辉之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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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边吃边哽咽道:“我就知道我不应该离开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他们强行把我调配到别的城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温宁和一大家子人都没了!我就知道放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魏无羡道:“他行的。”
温情崩溃道:“他不行啊!阿宁他从小就性子畏畏缩缩,怕事又胆小,连手底下的人都不敢招脾气大一点的,尽是些跟他差不多的唯唯诺诺的!他遇事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当年魏无羡背着江澄与她告别之际,温情是这么说的:“无论这场战役结果如何,从此以后,你们跟我们都两不相欠了。两清。”神情高傲,历历在目。然而,昨夜她死死拽着魏无羡的手,就差跪在他面前了,哀求道:“魏无羡,魏无羡,魏公子,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救救阿宁!除了找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当初的骄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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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道是一座山谷之中的古道。相传,此道乃是岐山温氏先祖温卯一战成名之地。数百年前,他与一只上古凶兽在此恶斗九九八十一天,最终将之斩杀。这上古凶兽,便是穷奇,惩善扬恶,混乱邪恶,喜食正直忠诚之人,馈赠作恶多端之徒的神兽。当然,这传说究竟属实,还是岐山温氏后代家主为神化先祖而夸大的,那便无从考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