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瑜也不服输的回瞪着,他觉得乾隆不可理喻极了,就算他是皇帝,就算他是自己的阿玛,但也无权管着他的脑子里想着什么吧?
就这样大眼瞪着大眼,两人都不肯先移开眼,仿佛一移开就代表着自己输了,却是谁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们,宛如两个斗气的孩子,幼稚的可以。
不知道瞪了多久,永瑜先支撑不住了,微微的眨了眨眼,好酸呐,好想睡,不,不行,如果在这里输了那以后乾隆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对自己做着要求的,那自己的私生活就真的没有了!
只是,虽然永瑜努力了再努力还是无法抵挡住涌上来的困意,片刻过后,带着输掉的不甘,永瑜沉沉的坠入了黑暗之中……永瑜也不想想,就凭他那身板哪里斗得过常年习武的乾隆啊,而且乾隆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那气势,并不是其他人能够抵挡的,永瑜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够好了。
乾隆看着径自睡着的永瑜,觉得自己的怒气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根本就没有着力点让他发泄,无力感伴随着丝丝哭笑不得的情绪占领了原本怒气的地盘,没有去想自己刚刚的怒气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说是多么的无法解释,只是低头,看着永瑜睡着了的安静容颜,用视线刻画着那精致的面容,一寸一寸的,眸光深沉如海,无法探测其中的深浅。
渐渐的,似染上了永瑜的睡意,乾隆轻轻的抱着永瑜帮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永瑜平躺下来,自己也在永瑜的旁边躺下,长臂一揽,就让永瑜锁入怀中,拉过了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伴随着秋季的凉爽入眠,交缠的呼吸,点缀出了无限的缠绵……
善保的担忧
那次醒来后,两人默契的把那场争吵遗忘了,以前怎样相处现在还是怎样,仿佛不存在那场争吵一样。永瑜会选择遗忘是认为虽然乾隆的做法很莫名其妙搞的他满头雾水的,但是永璇能够提早进入那些地方学习对以后的前途有利无弊,他生气过后也就算了,而乾隆,则是没有任何原因,或者说,是潜意识的不敢深入去想那个压在心底真实的原因。
就这样一路抵达了木兰围场,趁着建造毡包时永瑜独自一人溜到了不远处的山丘之上透透气,比京城更加蔚蓝的天空看上去更加的高远了,青草摇曳,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能够闻见那股清爽的淡香,被压抑住的心情得到了释放,肆意的飞扬,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永瑜很享受这一刻宁静的自由。
“主子。”
轻轻的一声呼唤响起,并没有破坏掉永瑜的好心情,比平时更加随意的转头回眸,看见了那个越发俊美的青年。
“善保,都说了不必叫我主子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侍卫了。”
在半年之前,善保已经升任了户部侍郎,官拜从二品,并有一路攀升的趋势,俨然成为朝中新秀,也在那个时候,善保为自己改名为和珅这个在后世众所周知的名字,只是永瑜却依旧习惯叫他善保,因为对他而言,他熟悉的是善保,而不是那个后世臭名昭著的贪官和珅。
“不,爷是善保的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坚定的话语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执着,永瑜和善保对视片刻,清楚的看见那双黑亮的眼睛中闪现的认真和固执,妥协的长叹一声,“算了,随你吧。”
他都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执着的了,一般人不是都希望成为主子而不是奴才吗?更何况是善保这般有着不小抱负的人,只是现在,自己都让他直接叫名字了,可说了好多次了,这人依旧故我的叫着主子,没有一丝要改的意思。
“嗯,谢谢主子!”
像是得到了无上的赏赐一般,善保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包含着满足和欢乐,很多人都认为他对主子忠诚只是一种谄媚的攀升手段,但实际上,他只是认定了而已,当初主子对他有着知遇之恩让他成为了主子的贴身侍卫,把他和和琳救出了入不敷出的窘迫境地,才让他有钱把和琳的身体调养好,并让和琳有了机会入宫就职,这一切都是主子给予的,他由衷的感激着,而且……
善保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笑的温和的少年脸上,有着无人探知的温柔和心疼。这两年的调养使得少年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身体也健康了不少,只是那段时间造成的影响却是再珍贵的药物也无法弥补的遗憾。比一般人苍白的肤色,无法习武的体质,容易生病的隐患……
这一切都让这个少年的生活要比别人幸苦许多,主子才十一岁啊,陪伴主子一年多,他看的主子最多的表情是皱眉,不说一般孩子的无邪快乐,就是正常的欢笑也是寥寥无几啊,若不是有皇上暗中护着,主子单单要小心那些层出不穷的谋害就会疲惫不堪了啊,只是皇上对主子的态度……善保想起了皇上在他靠近主子时杀意翻腾的怒气,还有那瞒住了主子特意对他的警告,心中的担忧无边无际的蔓延,还有丝丝无法诉说的不甘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