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没有。”

半本书都卡在墙壁的创世之书挣扎了一下，随后一缕白色的烟从书中飘出，好似断了气。耶和华不悦的半眯起眼，还没有有继续说什么，就看见从创世之书里飘出了一张纸。

手指微勾，那张快要落在地上的白纸就飘向了耶和华，他夹住纸张细看，忍不住扶额。

“你是我的伴生神器，我不会把你丢在异世界不管。”

听到这个承诺，创世之书的书页轻抖，似乎不好意思的从墙壁上拔了出来，期期艾艾的飞回主人的手中。手指抚过封面上沾染的细灰，耶和华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对方，创世之书到底是从诞生后就陪伴在他身边的神器。

“乖一点，别擅自离开我的神念，梵天的世界不一定安全。”

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创世之书，却又像穿过它落在了其他地方，耶和华的心脏微抽，他看到了十分不想看到的东西。就在相隔极近的恒星天里，路西菲尔拿起水晶瓶，一点点饮下了亚当的鲜血，淡金色的血痕在唇瓣上犹如最圣洁的色彩。

路西……

纵然是得到了神之血，你也不可能跨过这条界线啊。

耶和华的心声，路西菲尔自然无法感受到，他固执的从莉莉丝手中得到亚当的鲜血，动用秘术饮下只为了更深刻的理解神力。清甜的味道丝毫没有铁锈般的血腥气息，路西菲尔沉重的阖上眼眸，仔细的记下这份神力的波动。

奇异的感觉渐渐消退，路西菲尔失落的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唇角溢出的却是他自己的血迹。他仿佛没有感觉到焚烧身体的疼痛，褪去了冷淡高傲的表象，他安静得不可思议，犹如失去快乐为营养的伊甸花。

神灵的威压不容侵犯，更何况是喝神之血的情况，若不是亚当并非神灵，继承的神血也不够浓郁，路西菲尔直接会被泯灭灵魂。

唇角微凉，有什么触碰到肌肤，路西菲尔不敢抬起头，金色的睫羽沾染上湿润的雾气，掩盖了眼底的色彩。

“路西，抬起头来。”

耶和华清冷的嗓音响起，明明知道这远不如平时来得温和，路西菲尔却觉得胸口发闷，酸涩和喜悦交织在一起。他一声不发的抱住面前的银发男子，将脸靠在对方的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副姿态显得多脆弱。

“血是可以乱喝的吗，还是说你更想当饮血的恶魔？”

发现金发天使就是不肯面对他，耶和华实在有点恨其不争，只不过压抑的咳嗽声传来，让他稍稍心软了一点，可见路西被神血反噬的不轻。随手召唤一把椅子过来，耶和华就坐到了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部，轻声问道。

“哪里疼？”

“……不疼。”

路西菲尔被那个恶魔的字眼刺一噎，脾气倔强的不愿意示弱，耶和华拍着他背部的手一顿，心里啼笑皆非，哪有明明疼得颤抖都不承认的。手指戳了戳路西的腰侧，耶和华仿佛没有看见他颤抖得更厉害，揽着他的身体就瞬移到水晶天去。

“我还有事，你就给我到大圣堂去养伤吧。”

才刚听到这句话，路西菲尔就感觉自己抱住男子凭空消失，而他则重心不稳的倒向前面，被另一双手接住了身体。错愕的抬起头，路西菲尔看到的果然是御座上的圣光，里面的造物主正抱住他。

耶和华瞥了一眼消失在时空裂缝的神念，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怀里的路西身上，眉头微皱，伸手擦拭着他仍止不住血的唇。

“别胡思乱想，先给我把亚当的血吐出来。”

路西菲尔的脸色一僵，为什么喝进去的东西还要需要吐出来？

第一百章

路西菲尔奄奄一息的趴在耶和华腿上，捧着一个金壶呕吐，仿佛要把喝下去的所有东西吐出来。由于天使是不需要进食的长寿种族，由内而外干净异常，所以吐在金壶里的只有血迹和天使体内的圣灵之气。

耶和华眼皮都不眨一下，手轻轻的拍着路西的后背，只不过随着他每次的温柔拍打，路西菲尔就吐得更厉害，脸色惨白。瞅了一眼金壶里的血水，耶和华知道差不多了，但是路西的行为已经违反天使的禁律，不忍心下什么处罚的他就干脆继续拍着后背，随带面无表情的问道。

“吐干净了吗？”

“神，我知错了。”

胃部几乎一抽一抽的，路西菲尔颤抖的握紧手中的金壶，苍青色的眼瞳湿漉漉的分外可怜。耶和华的行为摆明了是故意的，他已经把自己的血都吐出来不少了，还能没有清理干净吗。

“知错了就好，以后不要乱吃东西了。”

耶和华的唇角微翘，明显是心情变好了一点，可是被圣光阻拦在视线之外的路西菲尔看不见，只能趴在神的腿上逃避现实。不知不觉中放下了金壶，一双手臂忍不住绕到耶和华的身后抱住腰，路西菲尔的呼吸着这份纯净无比的气息，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