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的Gugliemo自然而然会走神,冷不丁的,他被人撞了个满怀,厚厚的资料散落一地。
“该死的,噢,你!”Gugliemo揉着自己磕到的额头,瞪视着撞到自己的罪魁祸首。Tom?
Gugliemo有那么一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黑发的男孩,蛇怪的事情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Gugliemo依据自己过去的零星记忆以及这些天的努力,差不多已经确定了袭击者就是密室里的怪物——蛇怪,只是他迟迟不想和Tom摊牌。
Tom动作麻利的帮Gugliemo整理着满地的资料,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最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这很反常,Gugliemo问过劳伦斯,但是劳伦斯什么也没有说。
走廊上,只有二人在安静的俯身捡拾着薄薄的纸片,气氛并不能算很好。
直至Tom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眯眼,盯着资料上Gugliemo的幼稚笔记,面色有些难看,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难过,“你在怀疑我?”
Gugliemo继续着捡拾纸片的动作,耸肩,不置可否。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相信吗?”Tom拿着资料的右手在无声的颤抖,声音甚至有些哽咽,黑发遮挡住黑色的眼眸,让Gugliemo即使仰头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Gugliemo没有马上回答,停顿了片刻,笑着仰起脸,“你早就失去了信用。”
接下来没有谁再开口,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气氛,Tom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然后再握紧,周而复始,最终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的离开了。不是谁怀疑谁、谁不相信谁的问题,而是从一开始Tom和Gugliemo之间就不存在“相信“这种感情,两人都在极力掩饰着一件彼此都心知肚明但又不敢开口的秘密。
那年冬天,霍格沃茨下了百年难遇的大雪,雪色苍茫,覆盖了整个城堡,很美。
自第三起石化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有两个月左右,这期间没有再出现受害者,校医庞费雷夫人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起研究出来了解救那些被石化的受害者的方法,曼德拉草,草药学教授正在努力培育那些幼苗成长。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好消息,但愿吧。
这个学期即将结束,Gugliemo却还在苦恼于今年圣诞节要和谁过的这个问题,萨尔瓦多和John舅舅都理所应当的嘱咐他和他们过,Gugliemo不想让他们任何一方失望,所以他无法做出决定。
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且都无法解决,这让Gugliemo有些沮丧。
夜游禁林这种发泄式的方式,是Gugliemo常做的事情,只不过以往他都会拉着李斯特和Abraxas作陪,但是这一次Gugliemo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而且最主要的是,李斯特和Abraxas吵架了,不同以往的打情骂俏,这次他们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弄得身边的人都尴尬异常。
漫无目的的闲逛,月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整个禁林都变成了银色的。
Gugliemo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继续徒步行走在他早就烂熟于心的小道上,禁林的路错综复杂,神奇生物也异常凶猛,但在经历过一年级时的五足怪之后,这整片禁林在Gugliemo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害怕的了。
横生的枝杈总是会刮到Gugliemo的小脸,那上面的倒刺刮的Gugliemo的面颊生疼,衣服上也到处都是飘落的荆棘刺,使得Gugliemo看起来狼狈不堪。
Gugliemo驻足在原地,失笑出声,兜兜转转间,他竟然迷路了,这可真难得。
抬手推开了挡在自己前面的灌木丛,一片半径大概有几十英尺的空地突兀的出现在了Gugliemo的眼前。空地的中心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喷泉池子,野草横生,常年没有人修葺的喷泉变成了一种另类的颓废美感,拜占庭式的精致繁复已经不复存在,但是那种沧桑的历史感却让整个喷泉变得更加鬼魅。
以喷泉为中心的空地上是厚厚的白雪,月光下的这一切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Gugliemo第一次发现禁林中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就在Gugliemo神往的下一秒,他听到了清脆的脚步声,很有节奏感,就像是在跳踢踏舞一般。顺着声音,Gugliemo放眼望去,被喷泉中心的破碎雕塑半遮半掩的另一边,他感觉自己看到了精灵,月光下的灵动生物,浑身闪烁着银光,欢快的在喷泉边上起舞。
那一定是精灵吧,跳着苏格兰式踢踏舞的精灵?
独角兽甚至有好几头的围绕在喷泉的那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四蹄着地站立在雪地上,看着精灵起舞。寂静的禁林深处,Gugliemo屏息,他感觉他只能够听到那清脆的踢踏声。
大雪的严寒被欢快的声音融化,那一方干净的世界里,有银色的月光,苍茫的雪地,颓废的喷泉,长盛不衰的蔓藤,发光的独角兽以及快乐起舞的精灵。Gugliemo就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闯入者,手扶在灌木丛上,忘记了寒冷,傻傻的站在雪地上,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