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已经出去取车,John舅舅正在打电话联系医院,Anthony则负责去把所有今天在厨房的下人集中到了一起,李斯特却只是装装样子的在守着草莓冰激凌边,还是那么一脸了无生趣的表情,眼神没有焦距。
现在,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动了晚餐里的草莓冰激凌?
第十章
Tom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在医院里洗了几次胃之后,神色渐渐有所好转。
Tom中的毒其实挺吓人的,一个不小心就会置人于死地。Tom能够侥幸活下来,是因为他吃进去的毒极其的少,并且大部分的都又重新被吐了出去,那里面也还有不少魔法的因素的存在,Tom自身的抗体,以及Gugliemo当时抱住Tom时做的微弱急救措施。
Gugliemo知道,这种无差别的投毒方式,要害死的是那顿晚餐桌上的某个或某些人。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怎么的,那晚只有Tom迫不及待的在冰激凌还没有全部端上桌子前,首先尝了那么一小口。否则,后果不肯设想。
但是Gugliemo总感觉那晚的餐桌上有些违和感,有很多不协调的地方。在那些看似合理,实际上根本不合理的地方中,处处都藏着Gugliemo无法理解的奇怪表象。
好比Tom,他是受害者。但就是在这点上奇怪,Tom不喜欢甜食,这点Gugliemo在第一世的时候很清楚的知道,那他为什么要那么迫不及待的吃第一口呢?如果硬要说是小孩子的好奇心也不是说不通,但他为什么仅仅是吃了一小口呢?如果好奇的话,应该会挖很大一勺,囫囵吞进嘴里的,不是吗?
但是他却那样小心翼翼的用舌尖舔了一下,这完全讲不通。
也好比李斯特,当时他就站在桌边,冷眼旁观,先不说Tom那张脸很符合他的审美,他是一个巫师,不是吗?他会魔法,即使他还只是个孩子,但他也是个大家族的孩子,他应该会些应急措施,但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站在桌边,这也很奇怪。
最奇怪的是Anthony和John,他俩冷静的太不像话了,面对Tom当时那么吓人的反应,他们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的,就自顾自的离开了餐桌,各做各的去了,虽然那确实是他们应该做的,但他们那么从容不迫的态度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毫无动容的冷漠模样,越过tom,直直的推开了餐厅的大门,去做他们能够做的,这才可怕,不是吗?
其实,想了这么多,最奇怪的是自己,明明他离Tom不是最近的,为什么他会跑的那么快,冲的那么迅速,一脸紧张的注意到Tom的痛苦?该死的,他不再爱他了,他发誓!
Gugliemo守在Tom的病床前,趴在洁白的病床床单上,睡的很不踏实。梦里他又一次回到了那晚圣诞节大餐的晚餐桌子上,这一次他死死的注视着所有人的反应,反复琢磨着每个人的一言一行,好像所有人都带上了一张让他看不透的面具,包括他自己。
越想越头痛,越来越多的不合常理的地方层出不穷,好像所有人都有问题,又好像所有人都没有问题。
冰冷的面具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重生之后的生活完全变了样,走了味。
John舅舅活了之后,就像是蝴蝶效应、接踵而至的连锁反应,事件有条不紊的一件接着一件的冲出来找着麻烦。Gugliemo第一次发现自己会活得这么累,他有太多想不通、看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说第一世他看到的仅仅是冰面,那么这一世他看见了冰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流,但是依旧找不到原因。
也许他应该像自己第一世时那样,活的傻一些,活的笨一点,起码他会以为这个世界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数看不懂的公式交叉写满了两黑板,他却反而找不到答案。
John舅舅推来了病房的漆白色木门,推醒了Gugliemo,示意他跟他出去。
站在空无一人的清冷走廊上,John舅舅用一种毫无置疑的眼神命令Gugliemo离开,“你已经在这里整整一夜了,里面那个小家伙福大命大造化大,他会没事的。”
Gugliemo不会反驳John舅舅,因为他从没有那么做过,所以他沉默的跟着John离开了。
Tom是在那之后的第二个星期出院的,理所当然的,他和Gugliemo都错过了生日,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好像还有谁真的关注生日似的。
Anthony去医院开车把Tom接回了皇后大道东街八号,那个时候冰激凌谋杀事件已经尘埃落定,是以前那个被赶走的律师心怀怨念做的,很显然的,他的报复对象是Gugliemo。John舅舅最后亲自出马把人扔进了泰晤士河。
Tom已经完全好了,这就是孤儿院的孩子最大的好处之一,比蟑螂还要顽强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