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John他还不是兔子,他是个十足的狼崽子,狠着呢。
所以他养精蓄锐,十年磨一剑,为的就是报复,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John说,不想成为伦敦区老大的组织头目不是好头目;Gugliemo说,不想吃食物的流氓不是好流氓。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John决定去抢东伦敦区一家孤儿院的救济粮,碰巧,那家孤儿院就是Tom所在的科尔女士孤儿院。
在准备抢劫的时候,Gugliemo摸了摸已经足足饿了两天的扁肚子,摩拳擦掌,憋足了劲儿要好好吃上一顿。他可没有什么圣人情节,会突发神经的想一想被抢了粮之后的孤儿院要怎么办,人在填饱肚子的方面,有着上帝独特赋予的泯灭人性的狠劲儿。
长长的孤儿队伍,都是属于科尔女士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穿着统一的破衫,面黄肌瘦的站在孤儿院的铁栅栏边,等待着警局拉粮食的大头黑车卸完货,把社会的捐赠扛回孤儿院。
斜对角不容易发现的小黑巷子里,John坐在一个还算干净的垃圾箱上,弓着腰,脚蹬着墙面,嘴里抽着烟,吐着烟圈,属于猎豹的眼神一刻不停的盯着那些“大盖帽”,盘算着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而他好下手劫粮。
Gugliemo有样学样的也叼着一根烟屁股,站在John的脚边,看着那些被卸下来的麻袋,眼睛里冒着绿光,他饿极了。
“John,那些‘铜纽扣’怎么还不赶快扭动他们比大象还粗的腿,从那些属于‘我们的’食物旁离开?”Gugliemo仰着头,眨着自己宝蓝色的眼睛,满脸垂涎问到。
John给了Gugliemo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将还有火星的过滤嘴扔在了地上,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在烟雾缭绕的朦胧里,他摸了摸Gugliemo金灿灿的齐耳短发,声音故作深沉,“老子决定不抢了。”
Gugliemo和后面一干小弟们齐刷刷的将目光从麻袋上聚焦到John的脸上,“why?!”
John一把夺过Gugliemo嘴里做装饰用的烟屁股,深吸了一口,吐出刺鼻的烟雾,呛的Gugliemo开始咳嗽,眼眶蕴涵泪水。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John很神棍的一笑,“因为我决定改去偷。”
去偷、去抢其实于Gugliemo都没有任何区别,他只在乎他什么时候可以填饱肚子。
等那些黑色的大铁块呼啸着消失在Gugliemo众人眼前之后,John一把拽过Gugliemo,扯碎了他唯一一件还算像样的衣服,摸了一把灰到他精致的小脸上。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妖孽的笑了一下,狠狠的在Gugliemo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跌跌撞撞的踹出了巷子。
而也拜John的那一脚,让Gugliemo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之上。
第一章
Gugliemo心怀愤懑的迅速爬起,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在心底好好招呼了一下John的祖宗八代,包括John前不久去世的舅舅,那个对Gugliemo还算不错的大胖子。发泄完毕,和John一向配合默契的Gugliemo自然知道他需要做的是什么,潜入孤儿院当内应。
犹记得那天天气很好,Gugliemo以一个很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在了人行道上。尖尖的小下巴狠狠的磕在了马路牙子上,白嫩嫩的皮肤瞬间渗出了血滴,一个不算长的血道子留在了他下巴到嘴角的部分。这让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几步小跑,Gugliemo横跨了一个马路,来到了科尔女士孤儿院的院长科尔女士面前。
他的眼睛里满含泪水,蹭破了皮的小手里则紧握着刚刚在跌倒的时候从口袋着掏出来的十字架(那是他前几年从教堂的神父身上顺来的),可怜兮兮的样子配上卖相正佳的小脸,声音软软的,“仁慈的女士,我饿极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发发慈悲,能施舍给我一小块面包吗?我什么都会做,我保证我会报答您的。”
穿着刻板而又极喜欢奢侈布料的科尔女士年近中年,略显富态,微微下吊的锋利嘴角紧抿,因为长年酗酒,她的酒糟鼻无时无刻不都是红彤彤的,板着脸,很不近人情的模样。
但她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而且极其好面子。她上挑的眼角像鹰一样锐利,看出了那个十字架的来路正统,打量出了Gugliemo虽然破烂但是质地上乘的衣服(这身衣服是Gugliemo从一个毫无大脑的贵族子弟手里骗来的),于是她努力换上了一副慈善家的嘴脸。
科尔女士不算精明的大脑正在迅速活络起来,扭曲的表情里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温柔,可惜效果不怎么好,她做作的声音令人作呕,“噢,我的甜心,你遭遇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