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t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他告诉罗伊纳正是因为她生孩子的那段时间给了赫尔加和Spencer感情萌芽的交流,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想必她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可惜这也不过是Hat无聊的恶趣味,他总是有分寸,对于朋友,哪些话绝对说不得,他还是知道的。
Hat笑了,他将衣服盖在刚刚抖索了一下身子的海伦娜身上,静静的注视着罗伊纳,没有说话。罗伊纳却锲而不舍的挑起话题,好像只有这样不停的说话才能让她平静,她头上的冠冕成为了最大的讽刺。
“魔法什么时候结束,恩,我的灰姑娘?”
“我的女王陛下,你不觉得我更像是灰王子吗?萨拉查说,等我累了的时候,身体的负荷也就到了,也就是我该脱下水晶鞋的时候了。”
“哼,你的国王陛下去了另一位国王陛下的身边,你看,他们相谈甚欢。”
“罗伊纳,有人说,‘我们都是会缺水的仙人掌,在每个绿洲寻找没有刺的同伴……’收起你的硬刺吧,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你内部的脆弱。”
罗伊纳挽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看了眼一脸淡定状的Hat。
“这里只有你和我,灰王子。”
这个圣诞节的夜晚下了很大的雪,罗伊纳穿着得体的鹅黄色长袍,她总喜欢穿那件衣服,优雅的微笑,拉着Hat站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吹风……==
她伸张着双臂,仰起头,安静的微笑,任由长发被风吹起,忽上忽下的漂在空中。
罗伊纳说:这件衣服是Helga送的,她说她穿上很美。就像萨拉查送给戈德里克的那件银绿色的冬袍,意义是一样的。
Hat说:那又与我何干?
是啊,那又与他何干,他不过是一个等待着结束这场变人美梦的帽子,他甚至可以随意在寒冷的冬天,被一个疯子拉出来站在风里等待风干,而没有任何人阻止或者在意。这就是他稀薄可怜的地位,这人啊,总要有点自知之明才好。
他想起了自己从中国初来英国时的雄心壮志,踌躇满怀。
刚从飞机上下来的他,站在这片他从不了解的土地上,面对这个地中海气候的湿润国家,感受着这个岛屿上海风吹拂的感觉,他说他会出人头地。
多少年过去以后,他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
他说着标准的英语,嗤笑着那些初来乍到的留学生英、美语调的杂混;开着贷款买来的小车,在交通拥堵的市中心不耐烦的向前挪移;住在花了自己父母全部老本才交够了首付的高级社区里,羡慕着邻居家里的兰博坚尼。
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生活,这就是他过去的全部。
那时候他常去的华人区曾经流行过一句话,“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原创,可悲的是很多人渐渐都成了盗版。”他沉默了很久,才对自己公司里新进的华裔女孩说,自己就是那可悲的盗版,和很多人一样。
然后,他死了,平淡到了极致的无聊生活。
最后,他重生,他总结了自己的一生得出一个结论,做人就要有自知之明。与其在国外庸庸碌碌的生活,还不如在说着自己母语的祖国,和自己最亲的人生活在一起,同样的平平淡淡却总是有些不同的。把不忙不闲的工作做的出色,把不咸不淡的生活过得精彩。
可惜他明白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失忆了。
现在,他又在寒冷的中世纪把这一切回想起来,在一个破烂的酒吧门口,陪着一个疑似同性恋的疯女人,进行着自虐的抽风行为。==
夜更深了,戈德里克举着袍子将Hat和罗伊纳这两个夜半赏雪的疯子拉回了酒吧,萨拉查的嘴里不停的吐出讽刺但是关怀意味十足的句子,裹着银绿色冬袍的Hat莫名的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然后他和抱着热水的罗伊纳一起微笑。
这该死的满足感,真的有些快要要溢出来了……
第23章
Hat紧跟着萨拉查的脚步,缓慢而稳健的行走在亮丽的走廊上。
有多少次,Hat和萨拉查就这样一前一后、不疾不徐的行走在这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走廊上,过往的油画像极了不同旅程上的风景,Hat的视线里却只剩下了那一袭优雅的黑袍,犹如鬼魅一般游走在地狱的边缘。
或者是Hat仰望着黑发男人曲线完美的下巴,感受着男人独有的的魅力,在男人的怀里,看着这个好像只有走廊的世界,光滑的地板上倒影着一人一帽,Onlyyouandme。
谁说天堂是最美的?Hat的人生哲学告诉他,只要有他前面的黑发男人所在的地方,就是最美的。
Hat不知道自己在缅怀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他想不到答案,他一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