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莫邪走远了,水灏才低了头,用手抱住了脑袋。
今日一早,父亲便将他叫去了书房,只是跟他说他为秦可卿定了一门婚事,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让他来,则是给他个差事,婚书上要父母签名,端王算不得亲生的,名不正言不顺,让他将这事儿办了。
婚书一式两份,不过轻薄的几张纸,水灏却觉得重如千斤。只是,端王爷就那么看着他,他自然明白,这是警告,警告他此事已定,不准插手添乱,同时怕也是警告他,与秦家的关系远一些。
水灏心中七上八下,难不成自己对秦钟的那些心思父亲知道了?只是无论知道不知道,他若是接下了这个差事,便与秦钟真正走到了末路,而若是不接下,自己这些年的隐忍与努力,怕是都付诸流水了。
酷暑天,屋内虽然摆着不少冰盆,可水灏的后背依旧湿了,他不懂,为何每个人都逼他,郭放告诫他不准和秦钟来往,会毁了他的前途,而父亲则更加直白,直接将这东西交到了他手上。
挣扎吗?痛苦吗?难以抉择吗?
水灏不知该如何选择。
端王坐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个儿子的纠结。这种纠结,他也曾有过,当年的嘉惠,也曾让他有过不顾一切的想法,但现实摆在眼前,嘉惠真的怀孕的时候,他才感到了慌乱。
他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小像,终是说道,“成大事者,总是要放弃一些东西。”
这是句暗示,可水灏还是听懂了,他抬起头,恰好看见端王的眼睛,那里面有些许审视。水灏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这算是一种承认吗?他脑袋此时从未有过的清醒,终究,在端王的目光下,他伸出了手。
而端王府后门处,秦钟已经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时辰,那帽儿却还未回来。摘星心疼地不行,道,“爷,你后退退,这后面有点阴凉。”
秦钟摇摇头,叹道,“在这里等着吧,怕是快要出来了!”
说着,那后门便开了条缝,摘星立时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四爷没空见你们。”说罢,便推开了摘星,将门关了。
摘星气得朝大门呸了一声,又怕秦钟难过,这才回头笑着道,“大爷,八成是忙着呢,下午我再来,您别着急。”
秦钟听得一清二楚,他又在这里当了一个月的伴读,又怎不知水灏每日的作息,不是没空,是不想吧!也是,水灏如何敢违抗端王的命令呢!
“罢了,先回府吧,再想其他办法。”秦钟挥了挥手,终是带着摘星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cc的地雷,↖(^w^)↗
36僻蹊径戴榕搭桥 风雨夜秦钟入宫
秦钟能有什么办法,他此时不知有多后悔,当初没让戴榕下手狠点,在绑架的时候直接宰了贾蓉,如今他倒是有这个想法,可他虽然天生神力,手脚上的功夫却不行,坐着马车到宁国府转了两圈,也不知是谁认出了他,竟是惹得端王府来人警告他莫要妄动。
自此,连李胜也不出府了,秦家就与秦可卿完全断了信息。秦钟倒是想过去问问戴榕,只是这才想起来,自己竟又没有问戴榕的住址。
这日夜里,竟是突地下起了细雨,已经三更时分,秦钟躺在床上听着沙沙雨声,不得入睡。此时,秦府的大门被大力敲开,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宫中的人。
领头一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吴公公,也不歇息,只是让人吩咐将秦钟找来,皇上急招。秦钟匆匆换了衣服,便被拉入了马车中,他倒是不怕,今夜有雨,八成会有雷电,皇帝这是想起了自己说的那法子罢了。
只是,秦钟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能否趁此机会,求求皇帝呢?
到了的时候,皇帝正在勤政殿前看雨,秦钟磕了头,便示意他站在一旁,许久才问道,“钦天监说今日有雷,你上次说的那避雷的法子当真管用?”
秦钟点点头,问道,“却不知那用具是否准备好了。”这说的便是铁棍和铁丝。
皇帝点了点头,旁边吴公公便拿了两块样子来,“却是这样的,倒是很长,足有几十丈。”
秦钟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一个是手腕粗的铁棍,一个是粉条粗的铁丝,此时的铁比不上后世的精炼铁,但想来导电却是没问题的,便点头道,“这样既可,将这铁棍绑在要房顶,将这铁丝一头绑与铁棍上,一头绑上大块铁板,埋于地下即可。”
那皇帝突然道,“如何知道你这法子管用?”
的确,房子没损坏,却也是看不出这房子起作用了。秦钟想了想便道,“有不用的废旧房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