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场上的德川，倒是没有慌乱，尽管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听见。

灭五感。

大意了。

迹部觉得这不太对劲，他对于精神力的感觉用敏/感来形容都丝毫不显得夸张。但在刚刚他却没有什么太难受的感觉，转过脸想戳仁王问一问，却看到银发好友笑眼弯弯，眼中明明什么字幕都没有但他就是能读出，“幸村好帅！”“幸村好厉害！”“想给幸村打call！”哪怕表面还是一本正经，迹部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窥视到了立海首席迷弟的应援。

“先是味觉，再是嗅觉，然后是触觉，再来是听觉，最后才是视觉，”德川说道，他并没有明显感觉到幸村的精神力，这似乎与他原先认知中的灭五感有些差距。

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什么新的招式吗？

但是，从比赛中最难察觉到的两种感觉入手，然后逐渐侵蚀，速度虽然缓慢却难以察觉，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完成一个版图。

刚刚……倘若不是他反应得快，应该就被幸村的招式给灭杀了吧？

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之中……所产生的效果和传说中灭五感很像，但是他刚才时刻关注着幸村，对方有没有动用精神力他还不至于发现不了。

德川下意识地去握紧球拍，完全……没有感觉。他眼中明明能看见球拍被握在他的手中，却没有半点握住实物的感觉。是触觉消失了？还是他的视觉被屏蔽了？这样的感觉很不妙，简直就像是所有感官神经都被墙壁阻隔了一般。德川觉得自己就像被墙壁牢牢封印束缚起来的人，挣脱不开。

仿佛、被牢牢地压制住了。

真的是这样吗？！

他就只有这样吗？！

德川和也！你是为什么开始打球的？！

德川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自己胸口的球衣，手指能碰触到的，属于自己的心跳。他的心脏，依旧在为了网球而跳动！他的网球，绝对不止如此！

幸村并没有太过探究德川的头脑风暴，对于他来说，这个灭五感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罢了。

球场上陡然安静下来，引得场外的观众关心起来。

尤其是教练组。

“斋藤桑，我觉得你那天说的方案可行。”原本静静地围观的教练组，黑部的开口，显得有些突然。

位于另一边的拓植教练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的两位同僚在打什么哑谜。

而位于黑部另一边的斋藤，双手插在大衣的兜中，语气有些上扬，“我知道你会答应的，黑部桑，毕竟我们共事那么久了。”对于这家伙的喜好他虽然不能说是百分百了解，但是七八分他还是有的。

“嗯，”黑部并没有回话，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气音，表明他知道了。当余光瞟见同僚斋藤那隐隐约约扬起的嘴角时，黑部又补了一句，“我只是不想埋没了一个好选手。”

斋藤也不恼火，他认识黑部很久了，知道对方的个性，只用一个微笑回敬。

站在另一边的拓植抬头望了望天，他敢肯定他的小伙伴又在酝酿坏心眼。

中场短暂地休息过后。两人对峙的火焰愈加高涨，前一局那被打断的灭五感，虽然没有完全地发挥效果，但是，给德川造成的阻碍却丝毫没有减弱。

甚至，因为五感并不是完全地封印掉，在缓慢恢复的同时，给德川造成了更大的困扰。

“那是灭五感吗？”入江完全不和种岛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是哦，不过不是寻常形式的，那可是完全没有用精神力的呢。”种岛单手托着下巴，笑着应答。作为和幸村打过最多交道的前辈，种岛在与幸村的每一次相遇中，都能发现对方的进步。其速度之快，简直是闻所未闻。也就国二升国三的这段时间里，他因为身体素质原因在体能等方面不可避免地下降了。但似乎，就是这段非常接近黄泉之门的时间里，他似乎又参透了一些东西。

对于网球选手来说，每一个招式地开发，都是一场时间经验阅历感悟的荟萃。

幸村更是如此。

他的招式中，有许多，都是来自他自身的感悟。

他明明，并不是一个喜欢开发新绝招的人。他更爱的事情，就是把绝招的漏洞，bug给修复掉。

如同他口头禅的那句“没有死角！”他的网球技术没有死角！他的网球绝招也一样没有死角！

德川感觉到了一点吃力，他能感觉到他的听力和触觉在一点点地恢复，每一分一秒，声音地改变，力量渐渐地掌控，些许地移动，让他更加感觉到自己的脆弱与渺小。

他难道真的要止步在此吗？

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