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毛利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上一世，比如他的女儿毛利兰。通过这么久的相处，毛利大叔很敏感的觉得，有些事情应该烂在肚子里，能不说就不说比较好。

毛利甚至都不敢看大蛇丸的脸，手被那个男人攥在掌心，感觉着那个孩子越发冰冷的体温，和微微颤抖的身子，毛利觉得自己是个太残忍的人。

无论是对他可怜的女儿，还是他可怜的儿子。

“……爸爸。”声音似乎阴冷，但只要仔细听听就能听出来其中隐藏的笑意。

不过可怜的毛利大叔正处于自我批评自我厌恶中，本来就不怎么敏感的感官更加迟钝。

“是。我错了，饶了我吧。”顺从的声音可怜兮兮，毛利大叔很识时务的求饶。没办法，想要不被切片就得是想不是吗。

可这句话听在某人的耳朵里却奇异得有种魅惑的意思。大蛇丸知道毛利根本没这种感觉，可这种弱声求饶的话偏偏该死的自己就想到了昨晚这个男人脸色晕红双眼中含着雾气，红唇开合着……停！

旖旎的影像被大蛇丸暂时剔除大脑，带着点哄骗意味，小白蛇缓声道：“我很生气。”

“……哦。”毛利此刻的脑子连同身体都是木的。他的脑子里正在上演着各种酷刑，那个，现在求求大蛇丸给自己一个痛快会不会晚了点？

被定义为“可怜的儿子”的大蛇丸，此刻却远没有什么气恼的情绪，反倒是开心居多。那颤抖也不是气的，而是憋笑憋得。

没办法，真的，很让人开心啊。

他应该感激上苍，曾经无比困扰他的难题解决了。聪明的大蛇丸早就发现了他可爱的父亲在他身上施展的可爱的小手段。至于血缘问题，大蛇丸这个解剖活人跟宰鱼杀猪一般熟练的家伙，在医学上的天赋比纲手有过之而无不及，早就发现他父亲隐瞒的小秘密。何况被幻术放在身上这么多年，再不发现那就是傻子了。

可是，他没有说。

他和爸爸之间的羁绊，没有比父子的关系更加牢固的。大蛇丸开始没什么过多的想法，最初的震惊后更多的是欣喜，至少自己的爸爸愿意隐瞒这些，不正意味着爸爸喜欢着自己，需要着自己吗？

但后来大蛇丸想得更多，也更加深了他要保守秘密的想法。大蛇丸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即使站在阳光下，他都会打冷战。

他呆在黑暗的时间太久了，就得让他感受不要拿最最正常的温暖感。

他的感情之路太顺利，顺利的让大蛇丸觉得一切都有些虚幻的不可思议。他无数次的试探着，试探着毛利对他的喜欢，试探着毛利的底线，也试探着那紧紧握在手里的幸福会不会像指间沙一般流逝，而空余一掌冰凉。

他现在的身体机能开始下降，大蛇丸不想再等。他需要知道，毛利，假如知道了自己在更换一个又一个身体以后，会不会还呆在自己身边。

毕竟，这个男人曾那么重视宇智波富岳，而仅仅一次的背叛就让毛利彻底将宇智波富岳踢出了自己的保护圈子。纵然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毛利隐藏的精神洁癖也让大蛇丸有着切身体会。

现在，这些事情有毛利大叔自己说出来再好不过。不是吗？他大蛇丸可是受害者，出生就离开了亲生父母而且被“隐瞒真相”这么多年，得多难过啊。

为了宇智波鼬的配合，自己要考虑考虑，帮帮那个宇智波家的小鬼，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下巴上面被冰凉的指尖扣住，猝不及防之下被撬开红唇的毛利大脑彻底瘫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猩红眼眸，动都不敢动。

从未修炼过的写轮眼此刻只有两轮勾玉，但那货真价实的血红色比起原本的金色更加摄人心魄。

“我很抱歉，大蛇丸。”这个孩子原谅了自己，毛利能感觉出来。心中的歉疚却是如何都无法抹去。

有着，如此丑陋内心的自己……

大蛇丸弯起了嘴角，蹭了蹭男人的脸颊。

“爸爸，我说过吗？我爱你。”

毛利微愣：“……啊？”

“我从不相信，任何人可以给我温暖，除了你。”大蛇丸将自己的脸埋在毛里怀里，脸上，是那么温柔的笑，“我还记得你送我礼物那天的情景，那天阳光很好，但是，我觉得那对耳坠比太阳的所有光都来得温暖，几乎把我的手烫伤。”

突然感觉胸口微凉，毛利愣愣道：“……你，哭了吗？”

“是啊，我哭了。”毫不避讳，他大蛇丸不屑与对所爱的人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