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明白”,我笑道,“莫愁带他们来此,只是想让他们拜见一下师傅,也让师傅看看莫愁所嫁之人。之后让他们先下山,或者先回嘉兴便是了。”
“那不是显得咱们古墓派也太不近人情了,”师傅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先出去见见他们,然后让他们在古墓外面结庐而居,这样既可以每日相见,又没有违背了你祖师婆婆的意思。”
我点点头,含笑答应了,在我下山的这几年,师傅变得开明了许多。
在十一岁的龙儿和九岁的过儿打照面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因为我的缘故,相识的时间竟然提前了数年。
龙儿仍是那副小大人的样子,不苟言笑,只与我亲近,瞧也没瞧杨过一眼。
过儿倒是好奇的频频打量这个漂亮的“小姐姐”,听说龙儿论辈分比他要大上一辈,老大不情愿叫龙儿“龙姑姑”。
在嘉兴没有什么挂碍了,这次住的时间便久了些。其间杨天有他自己的事,便先独自离开了。师傅觉得过儿年纪尚幼,便让他进了古墓中居住。
我每日陪伴在师傅身边,没注意的时候,龙儿和过儿已经玩得好起来了。
龙儿身边从没有同龄人,亦不知道何谓游戏。但过儿不同,他本来就淘气顽皮,又是左邻右里中一群小孩子中的孩子王,什么摸鸟抓鱼他都会。
龙儿终究是个孩子,即使冷情,也尚有一分好奇心与童稚在,不久便跟过儿玩到了一起。
两个人也不再是一个冷着脸,另一个不情不愿的叫着“龙姑姑”,而是“龙儿”,“过儿”的乱叫了起来。
师傅也不阻止,反而见到龙儿开心,有几分欣慰的心情。
龙儿在寒玉床上练功,过儿好奇,也上去玩,结果冷得受不了。他见龙儿都受得了,倔性子上来了,也非要勉强自己在那上面待着。
师傅见过儿身上没有别的门派的功夫,又的确喜欢这个聪明嘴甜的孩子,便传授了内功心法给他。没有说过收他入门的话,就那么模糊着,毕竟过儿是个男孩子。
龙儿抓了一群麻雀练功的时候,他自然也跟着学了。
然后又学了轻功,学了如何在一根绳子上睡觉的功夫。
过儿年纪小,并不懂得师门之类的事情,他只是觉得好玩。并且因为一向是他带着龙儿玩,又觉得龙儿是个女孩子,便在龙儿面前有了好胜心,不想被她比了下去。
我本来也没打算传他功夫,只是师傅既然愿意教他,也是他的缘法,我也就并不阻止。
这次离开的时候,龙儿比往年更加不舍,倒是过儿拉着她到一边,两个小孩子唧唧咕咕说了一通话。
念慈虽然不在了,我的家却还在嘉兴那里,我的生活终究在世俗的烟火之中,而非这远离尘世的古墓里。
回到嘉兴就得到了陆展元病世的消息,据卫婉说,他这次重病终于崩不住面子,来找我求医了。只是我这次在师门那里待得时间比往年更久,所以他终究没有支撑到我回来。
要是早点来找我治病,不就没事了?
何沅君在原著中是在陆展元死后殉情自杀了,在这里竟然没有…
或许是因为没有我这个外力的逼迫,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稳固;也或许是因为陆展元纳了几房妾室,引起了他们感情的裂痕。总之何沅君什么事也没有的回娘家去了。
人啊人,在命运的河流中,选择不同的支流就可能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感情也不总是那么经得起考验的,尤其陆展元是个贪新鲜的人,而何沅君又决不是个大方的人。
仅仅感叹了一下,我就把这件事抛至脑后了,还有太多别的事情要做。
后来便每年都带过儿上山,我并非有意培养龙儿和过儿的感情,只是想让龙儿的童年略微有趣些。至于他们之间怎么样,那就顺其自然了,不是我能干涉决定的。
我第三年带过儿回终南山时,师傅竟已经病逝了。
龙儿和孙婆婆对我说了师傅临终的遗言,要我继任古墓派的掌门,说龙儿不必再遵循那个不能下终南山的誓言,何去何从可以由我来决定。
原来我当年的那番话,师傅全部听进去了…
为师傅守完了灵,我把龙儿叫到身边问她有什么打算。
她道:“一切都听掌门师姐的。”
我点点头,“你尚年幼,内功也是初成,孙婆婆年纪大了,武功也不足以保护你们自己,让你们独自留在这里,我不大放心。”
我并非危言耸听,不说霍都带着众蒙古高手前来挑衅,或者黄蓉郭芙等人闯进这古墓,这终南山后来整个都被蒙古人占领了。连全真教都不能幸免,何况这小小的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