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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给他叹的心烦,骂道,“你还有脸说!谁逼你在外头孤魂野鬼的游荡了,不放心孩子,你怎么不送回京都,放到朕身边难道还有人敢伸手不成!还有,你送回山东,你母亲只有高兴的,谁会薄待了他去!”
“那是我儿子,干嘛放您身边养啊!”许子文嘟囔道,“我跟谨玉的感情要深厚有多深厚,孩子还是自己养的亲呢。这事儿,舅舅您知道就成了,别到处去说,要不,岂不让谨玉难做吗?”
上皇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训道,“朕还不能说啦!你叛出家门,可是孙子应该还是许家的,这承恩侯也该是嫡孙承袭,你这个脑子什么时候能清楚些!”
“舅舅,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不就一个承恩侯吗?这十几年,都是大哥在家伺侯父亲,袭位本就应该是大哥的。我这么些年啥都没干,没在父母身边尽过孝心,可没脸去袭爵,”许子文皱眉,无奈道,“我被逐出宗后才有的谨玉,舅舅,您是九五之尊,一举一动有御史言官盯着,您要是执意护短儿,因为外甥这点事儿被御史上折子,那真是外甥的罪过。”
上皇对许子文另眼相待,未尝没有许子文洒脱的关系,说得简单,一个承恩侯,子孙三代受益,许子文说让就让了,真叫上皇从心里感慨。古来便有视富贵如粪土一说,真正能做到的能有几人?上皇心疼外甥受了这些年的苦楚,如今苍天开眼蹦出个儿子来,真是天大的喜事,也舍不得罚他,摆手道,“起来吧。那你打算怎么着呢?”
“接着瞒着谨玉吧,现在也挺好的,林如海毕竟对谨玉有恩,我已经跟他说过,日后他有了孩子会选一下过继在我膝下,也算延续了我这支血脉。”许子文自觉的坐在椅中,一掸膝上尘埃,道,“若是舅舅一定要大张旗鼓,朝中御史少不得参我一个不慈大罪呢。”
上皇咬了咬牙,“这都是你的过错!可也太委屈谨玉了!”林谨玉由个小七品芝麻官儿一下子坐着火箭上升到皇戚,自个儿的侄外孙,上皇早把之前指婚的那点儿事儿抛到的爪哇国去,提都不再提,宛若从未有此事一般,开始想着怎么提一个林谨玉的官位爵位啥的,稍作补偿。
“我知道错了。”许子文从善如流的认错,偷瞄了徒景辰一眼,见徒景辰如同石雕像一样坐在椅中,没半点人气儿,心底不由一沉。对上皇使了个眼色,上皇心下叹息,自家这个痴情儿子可别一下子打击傻了,道,“行了,皇帝,今儿个朕也累了,你跟睿卓去吧。”
徒景辰完美无缺的行了礼,带着许子文告退。
许子文心里七上八下像有猫在抓,上皇好糊弄。可是,徒景辰发起火来还是有些可怕的,不由头疼。两人一前一后,一路静默无言,大太监高松弓着腰跟个虾米似的随在主子们身后一米左右的距离,咬着舌头毕恭毕敬,生怕哪个气不顺儿拿他撒火。他开始在里头服侍,许子文第一遭陈内情时听了个一清二楚,待主子们到了寝殿,忙识时的带着小太监们到外头侯着,给主子们留出谈心解决问题的空间。
徒景辰猛得抱住许子文的腰便将人往炕上拖拽,许子文论力气,十个都不是徒景辰的对手,腰被掐得生疼,螳臂挡车的去扒拉徒景辰铁钳一般的手掌,身体仍不受控制的被扔到炕上去,双手没挣扎几下便被徒景辰拢在一块儿压到头顶,徒景辰整个人骑坐在许子文的腰上,居高临下的锁住他一双眼眸,许子文气都喘不上来,低声喝道,“放开我,你听我解释!”
徒景辰憋着一股子狠劲儿低头凑到这人嫩白的耳际,轻声道,“我要听实话!”
“实话我不是早跟你讲过吗?”许子文轻打着两道浓淡相宜的长眉,放软了口气,“景辰,放开些,我手上疼,你别压着我,我出不来气了。你想想我要是想成亲断不会拖到这个时候,真有儿子也是堂堂正正的姓许,我随口说的,要不你看舅舅的样子,是一定要赐婚的,我不想你为难。”
徒景辰对许子文极是了解,许子文是何等高傲之人,少年时对他动心,直接跑到他面前告白,干脆利落,不是会吞吐隐瞒之性子。这几十年,许子文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假话,徒景辰虽然心下心疑,不过在上皇那里也不会露了痕迹,如今听到答案,勉强能接受。握住许子文的手,两人并躺在一块儿,冷声道,“父皇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荣国府忒宽厚了些,林谨玉纵然现在才华不显,日后也大有可为,竟然要赐婚荣国府!”林谨玉是他看中的人,若与荣国府联姻,难免被那些不长进的东西拖下水去!况且又让许子文如此为难,出此下策,徒景辰心中难免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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