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挑眉,秦叔也停下了,拦住一行人让那少年先跑。
少年所过之地掀起狂风,花草飘摇,身后追逐的男子双目圆睁,下手又阴又狠。
顾长安喃喃站在原地感叹道:“难不成秦叔您这府里教训下人,都这么歹毒么……”
秦叔淡定道:“这可不是下人,这是我家庄主的胞弟,后头追着他的人是小少爷的管家,想必小少爷今日又闯祸了。”
果然须根便听到男子怒喝:“小兔崽子!谁叫你一大早去找麻烦的!!!啊?!!”
东方哽咽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叹服:
“贵府对待门徒,可真是……宽厚。”
秦叔嫣然一笑:
“这是自然。”
显然这超出了常理的庄子制度并不能一下子让普通人理解,大伙儿都有些没睡醒的感觉,秦叔领着一行人走进个大的离奇的花厅,安排众人歇息,随即吩咐下人们端上吃食,便借口有事儿先行离开了。
顾长安翘着二郎腿,一边拿着花糕往嘴里塞,一边儿环顾着花厅内的摆设,便有些噎住了——
“教教教主……”
顾长安指着墙上的一副尤记新雪,抖抖索索道:“这不是,王翦的那幅……”
说了一半有些记不住,熊瞎子在后头接上:“《早春》”
顾长安瞪他一眼,又去看东方。
东方探头一看,哟!可不是么,任我行有段时日附庸风雅,逢人便谈这个,可到了也没见过真迹,却被别人挂在会客厅了。
再看看手边小机子上托盘内的精致茶点,人手一杯的极品大红袍,东方心里的妒忌又有点儿萌芽的趋势。
哼,民脂民膏。
没过半刻,居然又来了几个婢女跪在众人的脚边开始煮茶伺候,顾长安坐立不安,神情抽搐。
这等人的时光,实在是难熬,有钱人太奢侈了。
直到日头都有些偏西的趋势,才见到那秦叔晃晃悠悠地跑来通报——
“诸位,我家庄主已经起身,小老儿通报过,庄主说再过半刻便来接见各位。”
一行人都有些无语了,再看秦叔脸上亦是有些微红,秦叔嘴硬道:“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少爷平日里多半晌午前就起身的。”
“咳咳……”
东方咳嗽一声,面上微郝,抬手道:“这是自然,春困嘛。”
“少爷,您注意着脚下,我瞧您这披风还有些长了,待会儿见完了客,脱下来,子衿帮您改上一改可好?”
外头远远听见女子呢哝软语,带着南方的骄矜与尖细,东方一下子听出来,正是在大门口碰上的那名颇为高傲的婢子。
既被她称呼为少爷,想来也只有一人了。
秦叔往外张望一下,赶紧道:“小老儿先出去了,庄主要来,冲撞了总不太好。”
东方点点头,杨莲亭上前给塞了枚银锭,一行人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东方面上带上疏离而礼貌的浅笑,大门被轻轻推开。
东方:“……”
作者有话要说:(扭扭扭~)
大家好不给力啊,留言数差的好远……
怎么办呢?要不要双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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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昏暗,唯有门外阳光刺目。
屋外缓缓逆光步入一名男子,身形纤长,热烈的日光给他的轮廓静静的镀上微微银光。
东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几乎如同压缀了千斤重的大石一般,疼痛感剧烈难挡。
这身形……
虽说高了瘦了,可那种发自内心的悸动……
东方伸出手,缓缓迈出一步,使劲儿地眨着自己的眼睛,生怕只是一个呼吸,眼前人便会悄然而去,不见踪迹。
“……莲蓬……”
步入屋内一瞬间的昏暗显然让莲蓬有些眩晕,他眨眨眼睛,刚回过神,便听见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嗓音。
那个梦里时常出现的,纵容的敬畏的无奈的,什么样的都有。
却都不如今天这样清晰。
莲蓬茫然地张着嘴,缓缓侧头看向东方的方向,瞳孔涣散,显然还未恢复精神。
“东……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