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两人随意间摆出的造型流露出让人惊叹的默契和亲密,喜欢笑眯眯的陈玉站在冰冷的封寒身边,竟没有一点违和感。
但事实上,镜头对着的两位主角一点都没体会到众人心里感慨的深厚感情或者友谊。
陈玉心里万分纠结,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瞟封寒。
只是那张冰冷却完美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陈玉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过,他又担心没事也给问出什么事来。
一方面,如果封寒失忆了,陈玉这辈子都会觉得万分遗憾。从认识到现在,和封寒在一起的时间充满了各种狗血和压迫,嚣张地指使他洗衣服,做饭,甚至理所当然地占据他的床,还要拉着他体验那些从网上看来的乱七八糟地东西,网络真是能带坏人——陈玉脸色稍微不自然地愤愤想道。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严重偏离方向的时候连忙打住,没有办法,要抱怨封寒的话,事例实在太多了。
封寒的胳膊正搭在陈玉身上,注意到陈玉忽然僵硬起来,转头看着陈玉的眼睛,说道:“怎么了?我记得我说过,只要我在,你没有什么需要担心和害怕的。”
“没,的确没什么。”陈玉小声回道,顿时觉得心情像是又回到了刚刚见到蓝天和阳光的那一刻。
这就是封寒,虽然缺点数也数不完,但是往往一句话、一个无意间的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会让他觉得温馨和欢喜,甚至有可以称之为幸福地东西。
就像陈森,就像马文青,但是封寒又比别人多了很多,所以和封寒在一起的回忆让他觉得极为珍贵和美好。他不能接受封寒就这么忘记了。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封寒没有失忆,在表达惊喜之前他是不是该先考虑如何面对封寒的怒气?
在他祭祀后,和山洞讨价还价的过程,封寒可能全部都看见了。
所以陈玉万分纠结和郁闷,他甚至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从遇到封寒,他以前优哉简单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却仍然甘之如饴。
“喂,陈玉哥,你怎么不看镜头?”不远处,拿着相机的马文秀高声喊道。
陈玉想起两人正在拍照,连忙转头,却发现马文秀已经匆忙拍完,被马列抓到一边帮忙调试仪器信号去了。
陈玉又走了几步,看封寒在观察周围,迟疑了一下,问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眼熟,想起了什么吗?”
陈玉忽然想到,如果发生在封寒身上的事回到了他进入山洞的那一刻,那么,再遇到凌云和尤部长,他还会不会认识。毕竟,封寒说过,那两个人也追着他过来了。
封寒漆黑且带着隐隐金色的眼转头对上了陈玉的眼睛,带着让陈玉不安的疑惑和玩味,然后凑到陈玉耳边微笑着说道:“我说,你以前到底有多喜欢我?非要让我想起来。”
陈玉脚下一个趔趄,带着吐血的冲动,在封寒执着的追问眼神下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嗯,嗯,那个,还行吧。”就保持着和小胖同样的神情和姿势,快步往前赶了。
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凌云和尤部长的人,封寒似乎完全忘记了一般。而出了绿洲,进入雪山不久后,马家终于联系上了外面。外面的人已经安排了人过来接应,最可喜的是,那些人正巧到了金家和陈玉封寒等人躲避雪崩的冰缝附近。
当下,马列让那些人看看冰缝外面堆积的雪能不能清理,如果可以,他们就从陈玉他们过来的近路回去,能节省不少时间。
过了半个小时,那边传来消息,说能清理。这边队伍立刻改变了路线,从近道下山。
陈玉想到了路上那座桥,担心会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那张写满人名的纸,忙过去问马文青。
马文青笑起来,从口袋里往外掏了掏,说道:“自从我们出来,这纸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碎了?”陈玉疑惑地看着马文青手里那一堆纸沫,顺手拈出唯一一块大一点儿的,却是写在背面的人名,那些人已经永远留在了山洞里。而前面的名字,已经没有一个能看清楚了。
“我想,我们已经没事了。这鬼地方,老子以后打死也不来了。”马文青感慨着,同时将手里的纸装到收集袋里。
陈玉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这么多天不见天日,在山洞里手机也没有信号,人们都有种归心似箭的心情,过了冰桥,到达冰缝的时候竟然比上山节省了多半天的时间。更可喜的是,外面的接应人员和金家留下的人已经合力打开了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