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只是白着脸不说话,鬼魂挑了挑眉,声音阴沉了下来,“我死了,你不也没有放过我吗?”
“把我囚禁在这里,让我日日夜夜的艹你,是不是很开心?”
他的手,落在了男人脸上,神情却微微一怔。
这张脸,是冰的。
严荣皱着眉,拉过了早就无力反抗的男人双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无力垂着,落在了鬼魂手中。
也是冰的。
这不正常。
他做鬼也有十几天了,在这十几天里,无论接触到什么,对于他冰冷的身体来说,都是温热甚至滚烫的。
每一次抱着何青,都暖洋洋的像是置身温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越来越着迷与男人做爱的原因。
可现在,他摸到了何青身上的冰凉。
严荣迟疑的,伸出手,碰到了床沿。
正常的手感,不再是以前那样,摸上去就像是摸了一杯热水。
鬼魂怔怔的下地,踩在光滑地面上,还有些不可置信,“我能感受到温度了?”
何青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他又是欣喜又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又很快落下。
严荣已经顾不上搭理他了,他走到了阳台,对着下面大声的喊,“喂——”
底下正有几个准备去上学的小学生路过,听到喊声都好奇的抬起了头,目光与严荣对视,其中一个孩子用着稚嫩声音大声问,“你叫我们吗?”
能听到他……
能看到他……
严荣脸上不可抑制的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了。
没有人知道,在何青不在家的时候,他跑到阳台,疯狂地冲着下面嘶吼。
买菜的老太太,讨价还价的商贩,路过的年轻姑娘,没有一个人理他。
大家就像是把他排斥在了这个世界一样,除了何青,没有人能看见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严荣简直要高兴疯了,突然,他的思绪冷静了下来。
既然那些人已经可以看到他,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可以报仇了?
别看他这些天仿佛只沉浸在与男人的情事中,可如果有了能力,严荣怎么可能放过报仇的机会呢?
尤其是,那个害死他的人,还是他的好大哥。
鬼魂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疯狂地笑出了声。
杀了严泽,杀了那个家伙。
还有何青!
那个将他囚禁在这里的男人!
要怎么惩罚他呢?
想到男人,严荣神情微动,处在亢奋中的大脑,平静了一点。
他走进卧室,见刚刚还勉强在与自己说话的男人已经禁不住疲惫沉沉睡了过去,眼睛微眯,轻飘飘的坐在了床边。
严荣低头去看何青的脸。
他闭着眼,皱着眉,就连睡梦中都不安稳,脸很苍白,眼底下一片青紫,唇微微张开,唇瓣是浅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病态。
鬼魂自觉这是为什么。
何青白天要上班,留他一个人在家,只能看着以前从不会看的电视打发时间,他没有玩乐,不能吃东西,这对于曾经的纨绔子弟逍遥的生活来说,不亚于是一场折磨。
因此在对上自己唯一能玩的人时,更加热情。
每一次,男人刚刚一进家门就会被他拖走,沙发上,床上,甚至是地上,阳台,落地窗,无休无止,直到太阳升起,何青需要上班为止。
严荣一直认为何青说是去上班,实际上就是为了躲着自己,毕竟他曾经做过男人的助理,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不想,很多事根本就不用亲自处理。
可现在看着他这满脸的疲惫,也许这个男人是真的去上班了也说不定。
鬼魂捏住了睡梦中的男人鼻子,看着他不安的更加皱紧眉,手无力的抓挠了几下空气,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眸子,展现在了严荣面前。
严荣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放肆又残忍的大笑出声,在男人的挣扎下,慢慢放开了自己的鬼手。
“痛苦吗?”他无时无刻没有忘记提醒何青犯下的罪孽,“我被火活活烧死的时候,可比你难受一百倍不止。”
“咳咳咳咳——”
何青痛苦的咳嗽着,因为之前太过大力的呼吸被呛到了。
他眼睛因为咳嗽红红的,看起来弱极了,慢慢抬眼看向鬼魂,声音颤抖着问,“很疼吗?”
“被困在座位上,四周都是火,活活烧死,你说疼不疼。”严荣嘲讽的嗤笑一声。
“说起来,我还一直以为我不怕疼呢,毕竟自从记事,我就在也没哭过了,就连我妈死的时候,都一滴眼泪没有流下来。”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看着死死低头,像是不敢再听下去的男人,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因为我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报复那些该被报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