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虚弱,很苍白。命悬一线。像风中的灯火。
他靠在她耳边,想让她放松,想让她感到高兴。
他小声叫:“叶绿……叶绿……”
她的眼神果然有神了一些,清明了一些,像是看到他了,又像是领悟了什么。
她示意他靠近。
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让她回来好不好……”
什么?
她泫然欲泣的笑着对他说:“好不好?我让她回来……”
他应该要顺着她的话说的,他应该要说:“好。”
可他说不出口。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喉咙。更像是一个重要的预感。
不能说。
可无话可说的他只能再一次在她耳边喊:“叶绿……”
她委屈的,惊慌的,不愿意似的哭了:“不要……”她喊着:“我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
她不要什么?!
他的心一阵狂跳!!她不要什么?!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紧紧盯着她!!
他没有办法,把那个名字当成咒语一样不停的在她耳边念着:“叶绿……叶绿……叶绿……”
她惨叫。新一轮的阵痛又开始了。
乌鲁西眨眨眼,仿佛从地狱中醒来。晕黄的灯光下,睡在他身旁的人,正一脸恬淡睡得正香。
他凑近她的脸,圆嘟嘟的,粉嫩粉嫩的,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奶香。他情不自禁的轻吻上去,软绵绵的。
他的宝贝。
他从心底涌上强烈的幸福感觉。
与以前相比,这简直像是在做梦。
他的眼睛不舍得离开她恬睡的脸一秒。舒展手臂小心的把她拢到怀里,充实与满足填满了他的胸膛。
这一段时间,他总是不停的回想过往。像是一个老人一样,回想着过去。
很奇怪。西台与哈图萨斯对他而言简直像前世发生的事了,遥远的模糊起来。
那时的娜尼亚……像是水中的幻影,殿前的神像。遥远到……他已经不复记忆。模糊的……他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虽然还是有心痛与共鸣,可是他的心却已经平静下来了。
乌鲁西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叶绿。害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了。
她曾说过:[我让她回来好不好……]
现在他可以回答她了。
不好。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他要的是现在以及未来。
乌鲁西抱着怀里的叶绿,清晰的感受到,怀里的人,与以前的娜尼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是两个人。
乌鲁西靠近酣睡的叶绿,轻声叫道:“叶绿……我说不好……你要记得……不好……”
隔壁的孩子打了几个嗝儿,叶绿像感觉到一样挣动起来,他忙拍拍她的背,哄她继续睡。
亲上她的额头,伴她好眠。
起名是一个大的问题啊。
方槿抱着她的儿子,一口咬定:“叫狮子好了。”
周杏抱着我金发的女儿接话:“那她叫猫猫好不好?”
我一把将女儿抢过来:“不好!”怎么可以叫猫猫?再说方槿是哪根筋不对,怎么起狮子这么怪的名字?难道她把生拉姆瑟斯的气撒到他儿子身上去吗?
“那你想叫什么名字?”周杏问。
我看着两个天使一样可爱的女儿,憋出一句:“小花,小草。”
一片沉默。
周杏挣扎的问我:“你到底是不是亲妈啊……”
这天下午,我睡醒起来,看到方槿坐在厅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两大筐的粘土板。
现在明着有修达,暗地里有乌鲁西,早就不用方槿去操心什么了,她面前摆这么多的粘土板想干什么啊?
看看小花小草还在睡,我站起来走过去。
方槿很厉害。看她现在读楔形文字已经不成问题了。而我拿起来一块来看,还是跟天书一样。
我只好睁着我CJ的大眼睛看着她,等她来解救我这无知的羔羊。
期间阿努哈送来水果给我解闷。我一边吃着巴比伦来的甜枣,一边继续看着方槿一块一块的看粘土板。
方槿叹息仰头,仿佛很累很累。我眨巴着眼睛,有了那么一眯眯的愧疚。于是决定询问一下她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帮忙啊。
“你在干什么?”我问。
她看我,那眼神里透出来的不善良让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告诉我说。
“我在给周杏找相亲对象。”
晴天霹雳。
我消化完她的话,几乎没把下巴掉到地上去。
“为什么?”我张嘴就问:“为什么这么急?她现在没多大啊。”
方槿瞪我:“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就是要趁现在她还年轻给她找啊。再大就嫁不出去了。”
我下意识的反驳她:“嫁不出去也不是养不起她啊!这种事还是要看她的心思啊,她不喜欢怎么能强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