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空寂的府邸,不过几日又被各大世家送来的美人塞得满满当当。
五王爷怀中坐着一名姿容绝艳的女子,双手搂住他脖颈,红唇抵住他耳廓,也不知说了什么,把五王爷逗得朗笑不止,大掌探入她衣襟,在那浑圆丰满的酥胸揉捏。女子一边娇喘,一边咬着他耳垂撒娇卖痴,那画面叫旁的几名世家子弟看得口干舌燥。
贾环停步,负手站在原地轻笑。
稽延额头的冷汗冒得更快了,勉力维持住平静的语调,躬身道,“王爷,神威侯来访。”
五王爷抬眸一看,胆儿都快裂了,面上却十分狂妄霸气,质问道,“你还有脸来见本王?”探入女子衣襟的大掌悄悄的,一寸一寸的挪出来,然后拢入袖中微微发抖。
“奉旨讨债,不得不来,还请王爷与我一个方便。”贾环上前两步。
“讨债?本王若是不还,你待如何?”五王爷心肝一颤一颤的,引得面皮跟着抽搐,看上去倒似气得狠了。
“自然是先礼后兵。”贾环冲墙头一指,却见上面站着一排弓箭手,弓弦已经拉满,箭矢也已搭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瘆人的寒光。
“贾环,而敢!”南安王世子愤然拍桌。
“我自然敢。”贾环挑眉轻笑,一支强劲的弩箭随即扎入南安王世子手边,直扎穿桌面,仅留下几寸长的尾羽。
园中死一般寂静,足过了几息,南安王世子才惊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他身边的几个世家子弟忙将歌姬娈童拉至身前挡箭。园中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求饶声、啼哭声,声声交织在一起,把好好一个夏日宴搅的翻天覆地。
“贾环,你欺人太甚!”五王爷迫不及待地将怀中的女子扔出去,道,“此事与他们无关,让他们离开!本王与你另算!”
贾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世家子弟连忙向五王爷告辞,跌跌撞撞的跑了。
“你们也都下去!”五王爷冲剩下的美姬挥袖。
众姬妾娈童大松口气,争先恐后的离开。
片刻后,园中只剩下贾环、五王爷、稽延三人。贾环微一摆手,立在墙头的弓箭手立即松开弓弦,跳到墙那头去了。
“环儿,你可千万别跟我较真啊环儿!这不都是做戏呢么!全是老三出的鬼主意,他见不得我好!环儿,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五王爷飞扑到少年脚边,嗷嗷的叫唤。
稽延扶额,默默扭过头去。
贾环一脚将他踹开,走到主位坐定,抡起酒坛豪饮一口,道,“我看你挺享受的。”
“我享受个屁!”五王爷腆着脸坐过去,一边替少年捶腿一边抱怨,“那些人涂脂抹粉臭不可闻,偏还爱往我身上磨蹭,熏得我都快吐了!但有钉子看着呢,我只得硬扛!你瞅瞅我这双手,若是碰了他们,晚上非得回去洗个十遍八遍,直洗脱一层皮才觉得好些!”
他摊开自己大掌,果然有些微微泛红,又接着指天画地的表忠心,“好环儿,这世上我只钟情于你一个,你瞧瞧我这好兄弟,”他指指自己裤裆,“对着旁人丁点反应没有,捋都捋不起来,一见了你它便硬啦,连声招呼也不打!”
裤裆处果然一点一点撑起来,五王爷越发笑的得意,“环儿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一定要信我啊,千万莫中了老三的离间计!他一肚子坏水儿!”
贾环一杯酒倒入他大张的嘴里,见他呛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才露出个笑来,道,“我是来讨债的,别嘚吧嘚吧浪费我时间。库房在哪儿,带我去。今日先宰你立威,再去别家。”
“哎,立立立,我一定帮环儿把威立起来!”五王爷抹把脸,傻乎乎的笑了。
那贱样实在是伤眼,稽延恨不能自抠双目,心中暗忖:不知道现在转投环三爷麾下可不可行?王爷倘若获悉我打算,一定亲自把我送上门去。忽然觉得更糟心了怎么办?
忠顺王府的库房占地很大,开了门锁,堆积如山的箱笼差点没把屋顶撑开。贾环手里拿着一张单据,曼声道,“别家三辈人才欠下几百万两,你五年就欠下别人几辈子才欠下的债,你挺能啊!”
“我,我,我这不是见别人都借,我也跟个风么!其实我不差钱!”五王爷心虚极了。
稽延同情的瞥他一眼。旁人不知,他还不知么,那些银子全拿去置房产养姬妾去了,倘若不是碰见三爷,王爷忽然知道攒媳妇本了,也不晓得现在会欠下多少,六百万两也是有的。
“满朝文武,数你欠的最多,统共三百二十四万两,我自作主张把零头抹了,你给个三百万两,没现银拿古董玉器房产田庄抵债也行,你看着办吧。”贾环拂开在鼻端飘飞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