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答腊氏喜道:“娘娘尽管放心,瑞哥儿和庆哥儿都是上进的,官学里的人都夸……”
“他们是夸瑞哥儿呢,还是夸那拉家的大少爷?或是夸皇后的内侄儿?”钟茗不软不硬地噎了喜答腊氏一句。
事到临头不由人呐!想好了要好声好气,引导“娘家人”努力上进争点气的,可看到“额娘”和“嫂子”如此作派,钟茗还是忍不住飙了。
“那还不是一个样儿么?”见钟茗不高兴了,喜答腊氏怯怯地放低了声音。
见喜答腊氏语塞,那拉太太道:“不管怎么着,娘娘是当朝皇后,总不能让娘娘的娘家太寒酸了罢,家里有人,也好为娘娘多出点子力气。”
钟茗揉揉眉心:“额娘说的我尽知了,宗族强盛,自是好事。”娘家虽然没有什么好得出挑的人物,确也没有什么坏得出格的标准“国舅爷”——标准国舅爷:欺男霸女、残害忠良、扰乱治安、有志气一点的还要造个小反什么的,最后,被个“清官忠臣”给喀嚓掉——也算是省心的。
再看看那拉太太,钟茗也心软了,没有这么个姓氏,那拉氏也未必当得了皇后。家里人也就是心里酸一下,到自己面前念叨一下,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也没扯过自己的后腿。可这家里,真没出挑的人!
想了一回,钟茗道:“这事急不得,我自会想办法去,”沉吟片刻,“总在这两年,且别心急,不要惹事。还有,我可没许下什么,甭回去瞎嚷嚷,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没事儿也要生出事儿来,得不到赏怕还要受罚呢!”
喜答腊氏一个寒颤:“嗻~”
果然是……方才还道她们是势利人,现在看来,不过是平凡人罢了,会眼红,也会害怕,并非是肆无忌惮。真不符合“奸后”娘家人的标准啊!
“几个侄儿的资质,不是上佳,却也不差的,”钟茗放缓了语气,“用不着太出挑儿,反倒招人的眼,额娘,嫂子,如今这宫里……方才我太性急了,说话快了些……”
那拉皇后原也不是朵温柔解语花,娘家人也是知道的,又想着令妃的得宠生子、皇后丧子,自己这么催着她,有些不太厚道。皇帝待那拉皇后比待富察皇后确差了一些,自己家人比起富察家,也是次了一点儿。喜答腊氏讪讪地不好开口,那拉太太此时抹起了眼泪:“娘娘过得也是艰难,家里何尝不知道,也想为娘娘办事,只是,总使不上力。好好的一个阿哥,就这么没了……”
钟茗也不自在了起来:“现在正是该老实本份的时候,非但是你们,便是我……罢了,说这个也没意思,”又对喜答腊氏道,“不用太逼着孩子们,只别荒废了学业就成,我的侄儿,若有真本事,自不会埋没了。”
喜答腊氏起身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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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拉太太婆媳俩离开了,容嬷嬷才近亲小声对钟茗道:“皇后娘娘,您方才怎么发作起自己人来了?”
“咱们正在宫里,正要万事小心呢,”钟茗也知道过火了,脸上瞬间僵了起来,以前的那拉皇后脾气虽然不好,却不会对自己的家人这样发作,匆忙之间找了个说词,“嬷嬷忘了先头我说的么?越是吵着闹着,皇上越会厌弃。不争不要的,皇上能给我的,比我自己要的还会更多呢!”
容嬷嬷大悟:“正是呢!可是,娘娘怎么不跟那两位说清楚呢?都是至亲,您只要一说,她们二位自是能明白的。”
我这不是气得没想起来么?钟茗拉着旗袍的领子给自己扇风。
NND!穿越真不是正常人能干的买卖!穿谁不好还穿了个不讨巧的皇后!谁不想穿成个万千宠爱于一身、娘家又争气、儿女又可心的人啊?换了谁,遇到了个不问自己艰难、开口先要官要爵人娘家人能不生气呢?哪怕知道他们算不上不顾自己死活,又一向帮衬自己良多,听到他们催着自己争这个争那个的,也是上火。娘家人,也不完全可靠啊!得想法子了,真是不让人活了,为什么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与“奸后”勾搭一党、言听计从的娘家人,怎么就……
“快到中秋了,嬷嬷出趟宫,去佐领府上颁赏去!”钟茗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以作掩饰,“把我的意思悄悄儿地透露出去,记得不要让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