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狐媚子,忽地就出现了,忽地就迷惑了五阿哥。”西林觉罗夫人越想越怄,这回就算女儿逃过一劫,自家也要被人看笑话了。
鄂弼之兄鄂容安的遗孀另有看法:“这个还珠格格不是不见踪影了么?正好让五阿哥死心,我就不信五阿哥能一直念着她!”
“大嫂,你是没看见,五阿哥求老佛爷时候的样子,简直像丢了魂!孩子就算有个嫡福晋的名头,前程也未可知,我宁可撂了牌子,自行聘嫁!”
“有这种事?不是一直说五阿哥有分寸又孝顺的么?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鄂容安夫人知道小叔子一家对女儿婚事的期盼,此时能让弟妹说出这样的话,五阿哥所为真是不能让人接受了,“说句犯忌讳的话,五阿哥当众闹了这么一出,怕是没有什么好前程了,侄女儿的事,越早作打算越好!等下了旨就来不及了,咱们就只能认命了,现在还是先走宫里的门路吧。”
最后议定的结果,是让夫人去拜访乌拉那拉家,求那拉夫人进宫说项。那拉夫人见求到了自己门上,心里得意。然事关重大,也不敢冒然应下,只说帮忙探探口风。与那尔布一商量,等到西林觉罗太太再次上门,才面露难色地答应进宫说说。
递了牌子,得了准许,那拉夫人穿上心中得意的民公夫人的服色,佩上宫中赐下的珊瑚朝珠,先给老佛爷请过安,才往坤宁宫说话。
那拉夫人道:“娘娘,公爷说,西林觉罗氏颇有圣恩,五阿哥嫡福晋若出自此门,五阿哥份量必会大增,您看……”
钟茗听了那拉夫人的话,并没有答应下来:“这是皇上定下的,上回大挑的时候就有这意思了,因他们家女儿年纪不够,才推到明年的。还有,到底是他们家自个儿不愿意呢?还是阿玛让额娘来说项的?”
“都有,”那拉夫人答得干脆,“西林觉罗家不好惹,鄂弼自己不说,他的几个兄弟也都能干,真跟五阿哥结了亲,必是个大麻烦,好不容易求到娘娘头上,不卖个人情,日后还不得连娘娘一块儿恨上么?”说完了,又八卦,“五阿哥真是被迷了心智么?寻常大家公子都不会这么说话的。”
“额娘!”钟茗的语气重了一点儿,“这些事情不可乱传!让老佛爷或者皇上知道了,可是了不得!”
那拉夫人吃了一吓:“娘娘说哪里话?这是不用传都知道的事情,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您不记得当时有多少人在了场了么?”当时她也在场,乌拉那拉家也称得上是大族,这回也有两个姑娘是待选的,自家也有子侄要成亲,选秀的时候当然会多加关注。
“额娘回去跟他们家说,事情是皇上定下的,原是为了抬举他们家,除非皇上或者老佛爷改主意,他们只能准备好嫁妆了。”
“啊?”
“五阿哥迷上了小燕子,前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就算娶了个好福晋,还有什么威胁?西林觉罗家那里,越是不情愿,让人知道了,他们的处境就越不好。”
“就算五阿哥没前途了,娘娘总要让皇上看到十二阿哥的好处才行啊!只要皇上看到了十二阿哥,事情就成了一半儿了,”那拉夫人的语气热切了起来,“五阿哥至今无嗣,这就是个大毛病,三阿哥最年长,也是没有儿子的,他还——”
“额娘!”钟茗喝止了那拉夫人的话,“这不是你能谈论的!”吁了一口气,“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更要小心,万不可被拿捏了错处,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了!”至少娘家母亲有点骄傲了,骄兵必败呀,容嬷嬷要再跑一趟公爵府了。
“五阿哥失了圣心,余下的阿哥还有谁是出挑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么?”那拉夫人不解。
[只要乾隆还活着,我就不能放心,]钟茗默默地说,[他还能活三十多年啊!谁知道这三十多年里会发生什么事呢?]“额娘,还是照咱们先前说的,咱们先不要动,你就只管传话,你看,咱们不动,自有人到皇上、老佛爷跟前找死。至于永璂——”钟茗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教出一个皇帝来。
那拉夫人不明白钟茗这是什么意思,看她一脸凝重,只能应下了。又为今年那拉家的两个秀女求恩典,中心意思也很明白——不求有太好的出身,只想求为正室,实在难办,撂牌子自行聘嫁也成。
这倒不是难事,钟茗痛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