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褪色成惨白背景的近朝颜如游魂般飘进奢华和室,此刻屋里只剩她一个,灯也被关了,柔软的榻榻米床被铺好,于是她像只小猫钻了进去,默默在黑夜里自闭。
……
少年体质强健,即便心事重重,也不受失眠困扰。
窗外晨光又亮时,近朝颜迷迷糊糊恢复意识,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去摸喉咙——
“咳。”
凸起的敏感喉结又被她没轻没重的力道按出痒感。
她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呈大字型看着天花板,熟练地升起“不想上学”的念头,但很快想到云雀不知道用她的身体会碰上什么事,只能不情不愿地起身。
洗漱、换衣之后,她一眼看到坐在木方窗前的人,窗外枫树独特的叶片形状交错掩映,细碎的晨光透过缝隙落在那人脸上。
等近朝颜走过去的时候,一人食的红漆桌上已经摆好了她这份早餐。
是日式的。
海带味增汤、新鲜小番茄、一段烤秋刀鱼、一碗米饭和煎蛋,还带几块握寿司。
乍看丰盛,其实完全没有她想吃的。
她拿起筷子,听见旁边已经用完餐的人开口,“今天待在接待室,下午三点我去找你。”
“……那你呢?”
近朝颜用筷子懒懒戳向小番茄,将它送到嘴里,被这鲜甜的味道激活味蕾,才去看云雀,结果发现他脸色比自己更臭。
她眨了下眼睛,叹气道:“好,不问了。”真难沟通啊哥。
云雀恭弥却不是因为她的询问而面色难看。
事实上,从早上起来,他就觉得腹部有股若有似无的痛感,起初他以为是饿到了胃导致的不舒服,结果吃完早餐,那股痛感却变得更强烈。
还有一种奇怪的坠胀。
虽然完全在他的忍受范围内,但毕竟疼痛来源令他陌生——
于是他忍着这股阵痛带来的烦躁,出声问道:“你有什么病?”
近朝颜:“……?”
她表情茫然里带着点不确定,缓缓组织语言向他求证,“你刚问的,这句话,在日语里,有骂人的意思吗?”
听着她结巴的话,云雀最后一点耐心被掐灭。
他直接起身往外走,打算忽略这股疼痛,等到严重的时候,再顺路去并盛医院看看,毕竟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
才刚起来——
忽然一股奇怪的热流,顺着腿往下淌。
-
穿着并盛深色过膝裙的女生站在屋子里,表情空白地看着暗红血色从膝弯皮肤往下,慢慢浸染雪白色长袜。
直到放大的瞳孔,对上屋子里仍然保持握着筷子的姿势、却没怎么动早餐的另一人。
近朝颜:“!”
啊啊啊啊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啊!
【作者有话说】
就是这时候来才精彩啊(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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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我才是风纪委员长。”◎
“你……没事吧?”
去往学校的路上,近朝颜隔了点距离,忍了几次,终究没忍住,对那张唇瓣已失去血色的面庞小声询问。
云雀恭弥烦躁不已。
他很少有这种心情糟糕、却找不到罪魁祸首发泄的憋闷时刻。
腹痛愈发严重,偏偏旁边的人还顶着他的脸在那里聒噪——虽然这是近朝颜犹豫了很久才开的口,但她之前极具存在感的眼神也很吵。
他抿了抿唇。
结果刚问完话的近朝颜骤然停住脚步,往路边的便利店里拐。
不一会儿,从便利店出来的人轻松追上了云雀的步伐,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喝一点,舒服。”
云雀恭弥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热矿泉水,顿了顿,拧开瓶盖。
近朝颜见他喝了热水,又开始撕手里买的暖宝宝贴包装,发现他身上没有口袋,只好拿起一张对他挥了挥,“到学校,给你。”
“……嗯。”
他应了声,拿着那瓶水,继续往前走。
近朝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在旁边用手语比划着教他如果不想喝,将那瓶热水贴在腹部效果也还行。同时,不忘左右张望,试图回忆这一路有没有药妆店或者药房能够购买止痛药。
两道校服身影并肩走过并盛晚春的街道。
几片残留在树枝上的樱花被风吹下来,粉色零星吹过他们面颊。
……
七点五十分。
近朝颜拐过修建整齐的一户建街道,猜测这会儿校门口应该站着两排穿黑色旧校服、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们。
结果视线一转——
街道上的许多学生都背着书包默默发抖,挤挤挨挨凑成一团,像鹌鹑一样抱着脑袋原地蹲下,在他们前方,校门口的位置停了辆老旧面包车。
里面不断冲出拿着锯子、长木棍、斧头还有长木刀的社会人士。
近朝颜在并盛读书时间不长,但却恰好见过这种场面,不用想也知道,能惹来这一车面包人寻仇的,大概率是他们的风纪委员长。
她条件反射地往旁边看。
对上一双恹恹的深棕色眼睛。
……不对。
现在风纪委员长竟是她自己啊啊啊啊!
近朝颜猛地回过神,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抬手拉着云雀退回了刚才的那条街的拐角后。
“你在做什么?”女声不耐烦地响起。
她探出脑袋,额前刘海在鼻尖上左右晃了晃,小心探看远处情况时,分神回答,“当然是……”避避风头这个词用日语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