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
灰蓝色凤眸紧盯这个跳跃许久的备注,青年最终出于一种验证自己那段多余记忆真实性的心理,按下了接听。
“云雀学长。”
仍是记忆中的声线,连说话时的停顿、情绪都相差无几。
他听见手机那头的人松了一口气,语气却很温和:“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和富江学姐还好吗?”
云雀恭弥终于开了口。
“泽田纲吉。”
他说,“如果这不是恶作剧的话,你就在西西里等着,我很快就去咬杀你。”他有很大的一笔账,要和泽田纲吉算。
活过来高兴不到两秒的彭格列十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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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江感觉自己掉进了一片汪洋大海中。
起初她以为是那艘轮渡沉了,她跟着坠海,可是扑腾之后,却发现这海水里冒出了无数的泡泡,被她挣扎挥散的时候,那些泡泡成了破碎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中。
每一个画面,都和云雀恭弥有关。
她看到自己最初只是将并盛选成临时的游乐场,进入并盛中学的那天,也不过按部就班地想要接管这个学校——
毕竟她用同样的手段成功过太多次。
只有这一次,她碰上了硬茬。
在那间舒适的接待室里,久出才归的少年站在门口,将她临时收服的仆人打得满地找牙,最后冷漠地看着她,让她从自己的地盘出去。
好凶的坏狗。
和她见到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但也和她想得一样,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不为任何人心动、只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然后,比这再更坏一些。
对她的死亡无动于衷,甚至不愿意沾上与她有关的麻烦,让她死远点,然后在新出现的她回到校园时,对她冷嘲热讽,哪怕她遇到麻烦,他前往寻找,也仅仅是出于需要管.教违反风纪的手下这一目的。
他比她预想的更坏一百倍。
于是她愈挫愈勇,想要收服这条坏狗,将他变成和其他仆人一样,为她一颦一笑、喜怒哀乐而癫狂的家伙。
她好像没有成功。
因为在那之前,她就先掉下了自己设进的陷阱。
好消息,她还是把他拽下来了。
而且……
在她被湮灭灵魂、失去所有记忆,也没有从前死而复生的能力时,他真的变成了她曾经幻想过的、甚至比这听话数倍的乖狗模样。
……
富江是被头疼惹醒的。
大概是之前分裂得太多,有用的没用的记忆碎片太多,一时接收消化有些辛苦,她终于从沉睡中醒来,唇齿里发出含糊的痛呼声。
但眼帘睁开,涌上来的却不只是头疼——
还有身上仿佛被人拆骨折筋的酸疼。
这让她不禁思考,这坏狗该不会其实已经把她给做.死了,现在的她是死而复生的版本吧?
一团毛茸茸飞过来,贴上了她的面颊,亲昵地喊:“富江~富江~”
她恍惚地瞥了眼。
是云豆啊。
回归的能力姗姗开始修复被压榨过度的细胞,富江眨了眨眼睛,看见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木制的、边缘带着繁复纹路的天花板,精致漂亮的山水屏风,还有外面落进长廊上的日光。
好熟悉的地方。
……她什么时候回到日本了?
还没找到答案,腿根就再度泛起酸疼,女人挣扎着动了动脚腕,低头去看,发现了坐在榻榻米边缘,久违地换上浴衣的男人。
交叠的衣领很低,露出冷白胸膛上几道被抓过的红痕。
云雀恭弥抬眸看了她一眼,同她道,“别动,上药。”
她张了张唇。
现在倒是知道给她上药了,做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温柔点呢?
坏狗!
想到他骗她亲九下,却在每次含糊的吻贴上去,就逮住她将她一边亲、一边做到浑身都在抖,等她快要窒息才放开,姗姗宣布这只算一次,将她折腾得骂也骂不出声、哭都哭不出来的模样,她就没忍住用自由那只脚再踢了下他的手腕。
“不要。”富江用沙哑的嗓音拒绝。
男人似乎对她的答案有些讶异,灰蓝色凤眸敛了敛,将她脚腕又拉开稍许,片刻后如实道,“很肿。”
富江有意折腾他,想到自己曾经在他受伤时候舔舐过他伤口的事情,黑色眼睛眯了眯,回道:“是吗?”
她理直气壮地指责,“都怪你,那就罚你用其他方式帮我消肿。”
反正坏狗这么乖,继续装失忆再欺负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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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
富江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指尖在刚铺上的干净床单上抓着,被逼出的汗意打湿鬓角,面颊再度浮起绯色,脖颈、锁骨,连徒劳蹬着床单的脚后跟都是红的。
“我是让你舔……谁准你咬啊啊啊——坏狗!”
“松开、放开我……呜呜好疼、恭弥……恭弥学长——”
语无伦次求饶的话语,止于她无意间冒出的称呼。
富江怔了下,正尖锐鞭笞她、令她难以应付的痛苦与快乐也在瞬息间消失,男人抬起头来,掐着她的腰,将她重新拉回身下,慢条斯理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在颤抖的余韵里,使劲呼吸,“什么?”
云雀恭弥很轻地笑了声。
他指尖再度沿着她腰身往下,“你的方法挺有用,好像肿得没刚才那么厉害了。”
那是因为她的细胞再生能力恢复了,跟他的反向用功没有半点关系好吗!
富江在心中骂骂咧咧,面上却使劲拽着床单被套那些往上缩,以期躲过他的折磨,“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