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太乖了，也太安静。

“怎么是你的问题呢？那不怪你。”

这是什么受害者有罪的理论？那怎么怪她？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小孩，连走路都磕磕巴巴的，她能知道什么？这都能怪她？

五条悟知道这不是妮妮的问题，也知道在妮妮的心里，爸爸妈妈的死和她逃不开关系，如果她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一家会作为普通人活下去的。

“就算妮妮是普通人，妮妮……”

五条悟怀里抱着人，他自己也超级难受的，为妮妮难受，然而仍旧能理智的分析问题。

“那家斗兽场，表面上是正规的，地下如果用念兽。”

“妮妮，那不一定是斗兽场，是斗人的地方，人类和人类厮杀，野兽和野兽厮杀，人类和野兽厮杀，那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所以妮妮，就算你没有那样的念能力，那个人，那个坏透的家伙，也会对你爸爸妈妈出手。”

他们是猎人，即便是美食猎人，也和普通人不同。

想想一对恩爱的夫妻，站到了角斗台，一人生一人死。

或者和其他人，其他野兽厮杀。

原因并不是出在他们一家三口身上，而是坏人太坏了。

五条悟这么推测是有理由的。

在奈顿没有和曼斯打招呼，拜托他找找应对妮妮念能力方法之前，奈顿在夫妻两看不到的角度，看他们的眼神就非常微妙了。

就算没有妮妮，他们也会对夫妻两个出手。

那个时候，妮妮或许就会成为限制夫妻两个的人质，让夫妻两不想参加角斗不可能。

对妮妮来说，这样的发展，也很悲惨。

唯一的错，大概就是找到了这个岛……

可受害者有罪论根本行不通，一切的源头都是来源于那人的恶。

“不能怪妮妮啊，妮妮，怎么能怪妮妮呢，妮妮什么错都没有哦，是坏人的错，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

那位叫奇犽的小兄弟最好把那家伙大卸八块才好，要是奇犽放过那家伙，他五条悟实名制看不起奇犽！

“妮妮，是人心太坏了……”

“我们妮妮没有错，不要把这个怪到自己头上……”

五条悟绞尽脑汁一直安慰下去，他真的很担心，要是他停下来，妮妮就死掉了。

她更轻了，要不是怀里还能感觉到，他觉得她好像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还是……舍不得她……很喜欢她……不想让她死去。

五条悟抱紧一些，低头看了看妮妮。

她仍旧很平静。

但眼里多了一丝动容。

五条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清楚，不要钻进死胡同，真是的，那怎么能去怪一个两周岁的小孩啊！难道不是那个叫曼斯的太坏了吗，那是纯粹的恶人啊。

说道后面，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只想留下她。

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祈求。

“不要死……妮妮……”

妮妮心头为动。

很久之前她并不能理解死亡的意义，连她自己死了都不清楚，可从前奇犽就会对她说：哎呀妮妮，要好好活着。

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嘛。

她推了推五条悟，没有推动。

才发现这个少年，抱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听到他不同寻常的声音。

“别离开老子……”

“别死。”

妮妮下意识抬手，回抱住他。

感受到她的动作，五条悟抱的更紧了。

妮妮有些无奈，被五条悟吸引注意力，一时半会把刚刚的绝望忘了。

“悟。”

她轻声叫他。

“我没事，你放开我。”

“不！”

五条悟还不乐意了呢，猫猫纠结这么久难受这么久，猫猫不需要哄的嘛！

“悟……”

妮妮垂下眸，被五条悟抱的都快喘不过气了，她那么小一只，感觉五条悟再用点力，她的小身板就被折断了。

“我想休息一会，可以吗？”

闻言，五条悟才慢慢松开妮妮。

“想吃点什么？”

“我想休息一会。”

五条悟抿了下唇，如愿以偿的捏了下她的脸。

一点都不舒服，还是胖一点好。

“嗯。”

五条悟走到门口，听到妮妮叫他。

“悟……”

“奇犽的事情，对不起……”

五条悟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回头看去，她躺了下来，捏着被子，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她再次平静下来。

酸涩转而变成担忧。

五条悟什么都没说，离开房间。

妮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还是凌乱的记忆。

她知道五条悟一定入梦了。

最后一次，她没有看到父母的死亡，而是温暖的怀抱。

悟捂住她的眼睛，抱住她。

妮妮还没笨到这都不理解五条悟应该把她的记忆看的一清二楚了。

就算五条悟没看到，就算很迟也没有用，妮妮也想道歉。

她确实不知道，把一个人当替身这件事非常的不对。对那个人是一种伤害，而对正主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不知不觉，她不仅伤害了悟，也伤害了奇犽。

她果然……很该死。

之前想要活下去，才努力抓住这样的色彩，现在想要死掉，就不用努力抓住，也不用在意了。

五条悟在妮妮门口站了一会，转身走到教室。

他一边走一边挠挠头，抓了抓因为睡觉翘起来的呆毛。

“硝子，有没有哪家不错的理发店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