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着骸君还是巴利安那个阿尔柯巴雷诺学的?”
他笑眯眯地评价道,“这幻术用得还不错。”
不错你摁我干嘛?
我气鼓鼓地。
但铃兰姐姐比我更郁闷,扁着嘴说真的很讨厌幻术师,然后被旁边的石榴大叔疯狂嘲笑,整个团队只有最正常的桔梗叔叔对我微笑,对我提了提手里的礼品袋:“阿妮亚小姐,好久不见,我们给你带了见面礼。”
我扒拉开白兰的魔爪,凑到礼品袋前面看了看,“是什么?”
“你很期待?”白兰出声问。
“嗯……”我点头,诚实地回答,“想参考一下,因为妈妈下个月就要生日了,我还没想好送她什么礼物。”
主要是爸爸财大气粗——
平常就会把那些漂亮的高定珠宝和裙子三不五时地送给妈妈,在各种节日还会送她一些花园、庄园,或者是她特别喜欢的重机车、跑车、私人飞机等等。
但他也不常常是送这些昂贵的。
比如家里景观位置最好的地方,其实种了一大片的薄荷,薄荷品种有很多,但是都绿油油的,我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杂草,但是妈妈在看到那片薄荷的时候非常开心。
比收到漂亮玫瑰更开心。
后来那片薄荷一直都是爸爸照顾着,像是他们俩的秘密花园。
之前我做过很多特别的手工礼物,比如手工贺卡,后来是复杂的金属发卡之类的,因为手工快速进步,我甚至还给云豆、小卷和妹妹分别都做了个非常漂亮的小房子放在庭院里。
今年是因为灵感有些枯萎,所以我想来逛一逛购物中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别的想法。
如果有遇到不错的、我的零花钱也能买下来的东西,也可以给妈妈的生日礼物当添头。
听见我的话,白兰用紫罗兰色眼睛看了看我,而后欣然决定,“那我陪你逛一逛吧,正好给你当参考,我的品味可是超好的。”
我:“……”
好想拒绝。
但白兰仿佛看不见我的表情,自顾自地往下接,“要不要抱?”
我利落拒绝:“不要。”
银发男人笑了起来,“个子这么小,就算被抱也没有人会嘲笑你哦。”
“……”
才不是这个原因!
他仿佛从我脸上看出了答案,俯身凑近我,观察片刻后,忽而道:“啊~只和面酱还有小云雀逛街的时候要抱是吗?是只让你爸爸妈妈劳累吗?对我真贴心啊,阿妮亚,我很感动哦。”
我:“?”
才不是!
是因为不想跟你那么亲近!
我又看了眼这人来人往的购物中心,再看到那些很高的柜台、以及需要人仰断脖子都不一定能看到的高处奢侈品包,想到白兰刚才说的话,我觉得累死他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我扯了扯他的白西装边角,张开了手,“抱。”
白兰轻松地将我抱了起来,笑吟吟地对我说,“我就知道,阿妮亚还是很喜欢我的,我也很喜欢你哦。”
我学着妈妈那套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指着前面那个柜台说,“去那边。”
-
其实白兰对我还挺好,除了偶尔恶趣味的时候捉弄一下我,几乎对我有求必应。
但我始终没办法像对待巴利安的那些可爱叔叔们一样对他。
大概是因为我曾经听过他的心声——
就在妈妈的婚礼上。
我当时就被他吓到了。
甚至在晚上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我看见世界变成一座废墟,而白日里在电梯口将我举起来、笑得格外灿烂的男人坐在废墟里的巨石王座上,穿着雪白西装裤的双手交叠,他手肘支在冰冷的石板扶手上,垂着眼眸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人。
我走近了,才发现那道坐着的背影如此眼熟。
有我最熟悉的、柔软的银色长发。
而本来在笑的白兰看了她一会儿,忽而伸手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像叹气一样地问,“都把这个世界炸成烟花放给你看了,怎么还不高兴起来呢?”
我当场吓醒。
那天晚上我哭着敲开爸爸妈妈的房间门,抱着我的玩偶,很难得地硬是要睡在爸妈中间,让他们跟我保证,他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爸爸被吵醒了之后低气压了好一阵,让空气都变得紧张不少,但最终还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我。
妈妈倒是好脾气地抱着我,亲着我的面颊保证,“我们一家人当然会一直在一起,不过阿妮亚怎么忽然说这个?做噩梦了吗?”
我使劲点头。
想到自己平常喜欢看的间.谍动画片,里面的间.谍都是为了国家和世界和平做着一个又一个秘密任务,同样以间.谍为职业追求的我捏着妈妈的手,很认真地回答,“妈妈,你和爸爸的爱情由我来守护!”
世界和平!由我来守护!
他们绝对不能分开!
虽然是现在想起来会觉得有点幼稚的宣言,不过我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尤其是每次和白兰还有太宰见面的时候,我都会更加坚定我的念头。
哪怕现在因为戴着抑制手环,不能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地听见他们的心声,不过我还是能猜到他们都在想什么。
白兰从来不加遮掩,任由心底那些黑暗的念头像瀑布一样,倾倒进我的脑海中,而太宰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没有这么可怕的声音,但却和爸爸还有xanxus教父的那种安静不同。
后者像是动物世界里面的猛兽小憩,除了猎食的时候会有对猎物的计算和思考,其他时候都很安静,因为他们想要做的事情通常下一秒已经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