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长官习惯了受人追捧,即便知道彭格列的爪牙与势力已经能从这片国度的地下探到地面上,可他毕竟吃的是官粮,没有对一个守护者级别的人上赶着的道理。
而云雀恭弥比他更冷漠。
完全不主动开口提任何话题,对他的一切提问也只简短地回答。
“不清楚。”
“没听说过。”
“是吗?”
浅金发青年得非常努力才能忍住不笑的冲动。
他都不知道泽田纲吉到底是怎么同意让云雀来这场会谈的,估计今晚军部长官回家要连续打烂三个沙包,才能解被他这三连怼脸的怒意。
一行人好不容易捱过干巴巴的时间。
眼见还有用餐流程,长官黑着脸吩咐:“卡尔洛,提醒一下酒店的人员,做事别那么磨蹭,人到齐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不上餐?”
因为没到饭点,长官。
青年在心中默默回答,余光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脸色更冷了几分,赶紧应声出门,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提前上餐。
-
用餐的时候,他们这些下属们不必凑上桌。
军部青年们凑成一团,在酒店长走廊的远处窗户边抽烟,卡尔洛虽然没参与,军装上却难避免沾染上味道。
早川纱月虽然也会抽烟,但是没到必要的时候懒得支上。
因为从前有次任务里,她为了蹲一个家伙,在赌.场的抽烟室里整整蹲了两天,差点让那烟雾缭绕的味道直接送走。
而今听这些兄弟们互相调侃夜生活和自己看上的妹子,金发青年适当应了几声,就说要去放水,恰到好处退出聚集范围——
他自然而然地走进了男洗手间。
这家酒店的服务做得很到位,洗手间里外都没有任何的味道,甚至还飘着花香的香氛味,外面的洗手台也被擦得一尘不染。
青年低头洗手的时候,忽然瞥见自己身侧的地面上出现一双款式很眼熟的皮鞋。
他动作一顿。
碧蓝眼睛抬起时,从镜面里看见犹如猫科动物般无声息来到他身后的黑发男人,西装革履、深紫色的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黑色领带,额前修剪过的碎发下,露出一双清冷凤眸。
在他开口之前,男人先出声道:“那个到处宣扬被我拒绝之后参.军,发誓要杀光一切黑手党的人,是你吧?”
青年神色变了变,短短的一秒之内,表情就已经定格成强撑的冷傲。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怎么,彭格列的云守现在也瞧不上我吗?”
向来温和沉稳的青年,因为看到曾经自己高攀不起的人再次以同样不屑的姿态出现,维持不住若无其事的风度,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自己今非昔比——
“咚!”
伴随一声巨响,公用洗手台附近已经没有人,而男厕的门也被关上了。
……
之前就确定过这里从天花板到水箱里都没有任何窃.听设备,才刚被云雀恭弥拉进门,早川纱月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甚至多啦A梦似的从衣兜里拿出一包血包放在门后。
她面上掩不住笑意,松了松自己的军服领带,对黑发男人wink了一下。
随后,悍然点击手机里的音频播放。
里面是她提前录好的内容。
挨打声、叫喊声、制止兄弟们进来的声音都有。
在云雀恭弥微妙的神情里,她拉下他的领带,在他耳边轻轻说,“等我十分钟,我这就回去把目标解决,辛苦老公!”
这是她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沃夫估计也猜不到他们出门的这行人里有人会中途杀回马.枪去取他狗命。
从看到她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时,云雀恭弥就猜到她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经算好了他们今天的见面。
事已至此——
他只能闭上眼睛,靠在门后,默许她的行动。
-
但让云雀恭弥想不到的是。
那部放在地上的手机里播放的音频里,除了挨打声、惨叫声、深情告白声之外,后面竟然是喘息声。
空荡荡的厕所里。
愈发急促的、甚至带着忍痛闷哼的喑哑少年声响起。
本来外面那些听见动静赶来的军部成员们都开始砸门了,甚至他都拿出了浮萍拐,在思考将这些砸开门的人全部咬杀之后,早川纱月该怎么收场的事情。
结果。
喘息声响起的时候,外面所有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甚至是死寂。
因为是男人都知道里面在进行什么故事。
云雀恭弥:“……”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部手机,开始转而考虑砸手机的事情。
念头才刚出现,厕所窗户边就翻进来一道熟悉的金发身影,青年额角还冒着汗,也不知道他这一路赶着去杀人究竟有多着急,迫不及待赶回来发现一切尚在掌控中,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松了松衣领,靴子踩在窗户玻璃上,坐在窗棱边歇了十多秒,这才翻身下来,把放到门后、没有被暴力挤压搞破的血袋直接踩破。
血浆从门后流出门缝,蔓延到外面。
转头发现黑发男人的表情微妙,他想了想,理直气壮地给他打手语:
“男人之间的战斗哪有不见血的?那太假了!”
云雀恭弥:“……”
他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头。
而后抬起下巴,示意他去听现在都没停下叫喊的手机,再看回他的时候,要说的话几乎都写在眼神里:你知道的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青年眨巴着眼睛。
仿佛为了证明这才哪到哪——
他开始撕身上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