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筹码撞上屋内吊顶的烟雾报警灭火器。
随后,闪烁着红光的报警器响起声音,从顶端滋出大量的水,四散到室内,将那些仍然残留在人体皮肤上的血色都冲刷。
他懒得避开这些水,看草壁哲矢最先醒来、神色也清醒的样子,便迎着四散的水雾往外走,凛冽的神色与平和的面庞映衬身上的黑色西装,令他犹如在雨季漫步于草丛的黑豹。
身姿矫捷,正是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模样。
……
等到他将刚才晕倒的人咬杀,早川纱月的视线都还在他的身上徘徊,尤其是看着刚才那些附着到他柔软黑发上的小水滴,现在都悄然没入,让落在肌肤上的发梢变成一簇簇的形态。
显得白皙肌肤就特别诱人,像牛奶一样。
她看着看着就走近了,心不在焉地问,“云雀学长是在观察什么吗?”
男人淡然道,“看看这只草食动物能不能操控从他断掉的脖颈里流出的血液。”
“……”
早川纱月从美色里瞬间清醒,无语凝噎,“……不能呢,他已经都身首分离了。”
确定这种出血量已经无可救药,黑发男人兴致缺缺地站直身体,甚至抬手打了个哈欠,仿佛这才失去对这种另类杂耍的兴趣。
而后,他懒懒地瞥了早川纱月一眼,“小猫,你刚才在看什么?”
“欣赏美景?”
“嗯?”
“湿.身美人?”
云雀恭弥微微一笑,“很诚实嘛,要不要回酒店让你看个够?”
“……”
早川纱月仿若失聪,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我觉得我情报收集工作做得很厉害啊,我这样的人才不为地下世界发光发热真是可惜了。”
对她又菜又爱撩的本性已经了若指掌的男人朝她丢了个嘲讽的眼神,随后才慢条斯理地接了她的话题:“想去哪里?”
“彭格列?”
“可以。”
“咦?”女生似乎对他的利落应答感到意外,不太确定地开口,“可是日本分部的情报工作于我而言暂时没什么可以开展的空间了,假如彭格列真的将我招进去,我还不知道会去哪里诶。”
“哪里都无所谓,”云雀恭弥与她一同往车的方向走,随性地应,“风纪财团的分部全世界都有。”
“?”
早川纱月有些震惊地看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自己去哪里、他都可以跟过来的意思。
“可、可是风纪财团总部不是在日本吗?”猫猫吃惊地问,仿佛要他确认这种事务协调的麻烦程度是否真的可以接受。
云雀恭弥用那种“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她。
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总部。”
“……”
不愧是你啊。
-
草壁哲矢和其他手下们将伤收拾完、清点完场子里的财产,出去汇报的时候,早川纱月正在车后座抱着电脑继续在暗网搜集资料,只不过给自己找了个非常舒服的男朋友牌靠枕——
“恭先生。”
这位脸上贴着胶布的左右手非常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一点多余目光都不往里瞄,但还是将早川纱月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默默坐直了身体,装作无事发生,埋头一通操作,让本来窝在她头顶睡觉的云豆猝不及防顺着发丝滑了下去。
还是云雀恭弥精准抬手接住宠物,这才睁开眼睛看向外面的人。
草壁哲矢当即又后退了一步,感觉刚才挨的那拐更疼了,好像有人在伤口上又踢了一脚。
他头压得更低,语速飞快地汇报完情况,询问云雀恭弥接下来是否要去另一处场地,好在他的老板今晚心情显然不错,听完相当随和应了声:“嗯。”
然后草壁哲矢动作飞快地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虽然他一眼都没往车里后座的方向看,但早川纱月却觉得自己需要正经一点,不能再这样腻歪和黏糊,于是在等待其他联络人给出情报的空隙里,她开始没话找话。
“对了,刚才我都没来得及问,云雀学长你身上也沾了血迹吧,有被控制做什么吗?”
“没有。”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答:“没有人可以控制我。”
“……”
打扰了哈。
猫猫沉默着,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转过头用那双熠熠生辉的红眸看着他,里面写着几分怀疑。
云雀恭弥:?
他扬了扬下巴,“你什么眼神?”
小猫超级小声地嘀咕,“就是……三年前,你跟我走的时候,就很听话。”
真的是不会被别人控制的类型吗?
早川纱月回想起龙头战争时候的他,总觉得那时候要是换成他的其他追随者,说不定他也会乖乖地跟别人走——
啊。
可恶。
这个假设让她好醋。
云雀恭弥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是认出了你。”虽然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任这个人,但是自从经历了十年火箭筒的那次时空穿越,他倒是隐约有了答案。
虽然记忆被药物隔绝,但是他的潜意识却已经记住了这个人和这道声音,当她在那种环境里出现在他跟前时,他本能地想要去信任这个曾经对他笑得很灿烂、眼里盛开繁花的女生。
“嗯?”早川纱月说,“是认出我的声音吗?可我在学校里好像也没有和你怎么说过话诶,而且我国中时候的声音和后来变化挺大的吧?”
“……”
在男人一度安静的时刻中,早川纱月打量了他许久,忽而福至心灵,“等等,你说的认出该不会是指那次意外去到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