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两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糊里糊涂地随大众,因为不敢做逆行者,所以遇到几分心动就觉得这是爱情的样子,迷瞪地结婚、迷瞪地生孩子、再胡乱地养一养,就把一辈子糊弄过去了。”
“一种是精明商人的利益交换,一方图另一方的钱财、家世、背景渠道和资源,然后另一个人反过来图美色、基因不错的后代繁衍、全能的保姆和育儿者等等……”
早川纱月根据自己这些年的观察,随意枚举着。
直到说完以上那些,女生红眸笑吟吟地看着坐在旁边的俊美男人,“然后我发现,你和我好像都不是这种人。”
“我凝视你太久了,云雀学长,你就是我想要成为的模样,永远清醒、强大、只贯彻自己的道路。”
“这样的你,如果对我发出结婚的邀请,一定只是因为喜欢我,与我的家庭、与我附带的任何价值都没有关系——”
“我觉得,假如是和你结婚的话,那这段婚姻只是回归了它最本质该有的样子,它只是见证了我们的爱情,仅此而已,所以我愿意、甚至期许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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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听着她井井有条地说着那些话。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见她说喜欢。
但奇怪的是——
每一次听到,他都发现自己比之前更喜欢她。
好像在不断表白、加深感情的人并不早川纱月,而是他。
云雀恭弥一向很自信,他清楚自己的所有优点,外形、武力、家世、资产,他也明白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
可是听见早川纱月每次描摹她眼中的他时,云雀恭弥都会被她描述的画面所吸引,好像他也同样拥有钦慕者的视角,也曾跟着她这样注视一道光。
然而他又如此清楚地明白。
他之所以总是被这只小猫吸引,是因为看着光的人也已经成了光本身。
他没有她所说的那么举世无双,也没有那么皎皎无暇。
他天生就流淌着黑手党的血液,以暴.行、以强硬姿态去抢夺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对于结婚这个念头,也是他迫不及待想将这只猫打上独属于他烙印与痕迹的占有欲表现。
因为他无法忍受她将同样的目光、甚至是哪怕一点点同样的感情投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身上。
如果她是薄荷,他就把她移栽到自己的庭院里。
如果她是星星,他就登上九天把她从天幕摘下。
……
而今他垂下眼帘,看着面前这只闪闪发光的小猫。
从那双漂亮的红眸里,云雀恭弥看见了被注视的自己。
他微微一笑,说道,“小猫,其他事情无所谓,唯有这件事,你绝无反悔的余地——”
靠着抱枕的女生抻了抻自己僵硬的腰,与他同款的薄丝绸浴袍盖在肌肤上,自玉白的锁骨往下,不经意间泄露出莹莹雪色,只是中间又隐约透出令人见之面红耳赤的青紫痕迹。
在凉意侵染之前,她又懒洋洋地坐了回来,将衣衫拢了拢。
“云雀学长,我刚说了我在学你哦。”
“你应该从来没做过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吧?我也是哦,从以前到现在,跟着你的脚印走的每一步,所决定的每一件事,我都从未后悔过。”
说到这里,她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件事你强调了好几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在意什么?”
云雀恭弥沉吟几秒。
而后,他坦然地将自己被十年火箭筒第一次打到未来的画面说了出来,重点说了那个小孩的发色和瞳色跟他们俩都不一样这件事。
听完故事的早川纱月:“?”
她的表情比他更震撼。
她甚至还有几分没回过神,下意识抬手摸回自己刚才用来吃水果的钢叉,再次稳准狠地扎中了一颗小番茄之后,她将水果送进嘴里,目光奇异地开始打量面前的男人。
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她的视线让云雀恭弥略有些不爽,“你这是什么眼神?”
“怎么想都觉得,假如我们俩之间会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早川纱月表情诚恳地道,“那那个孩子肯定你和别人生的。”
云雀恭弥:“?”
他冷笑一声,“你再说一遍。”
猫猫立即将身后的抱枕抽出来挡在前面,只露出自己那双无辜的红瞳,“因为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嘛,云雀学长,我、超讨厌、小孩。”
“尤其讨厌生孩子这件事——”
“但你好像还挺喜欢小孩的诶。”
她有理有据地列举完,甚至还一本正经地将下巴压在抱枕上,如有所思地说道,“我举个例子啊,你看,云雀学长,你也不是没有被女人算计的前科,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假如以后有个陌生的女人带着你的血脉上门,以你对小孩的喜欢程度,虽然这女人大概率要完,但这孩子多半会活着的吧?”
说到这里,早川纱月啧了一声,“啊,我刚才这么利落地答应结婚,该不会上当了吧?”
仿佛犹嫌不够,她还低头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想到我居然还拥有当后妈的潜质啊。”
云雀恭弥的神情非常冷静,冷静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被女人算计?有一就有二?”
“后妈?”
虽然在早川纱月开始提结婚的事情之后,他就基本没再怎么动刀叉进食,但是直到聊到这里,他才真正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叉,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对她露出了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
“小猫,我看你好像吃得太饱了,要不要再帮你消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