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嘀嘀咕咕地跟他咬耳朵,“要你帮我吹一吹。”
啊啊啊啊啊——
不要再想下去了!
早川纱月!
酒精误人啊!这辈子都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但越是觉得可怖的记忆,浮现出来的画面与细节就越是清晰,大脑仿佛听不见她心底绝望的呐喊,像是任劳任怨的监控,现在一丝不苟地给她重播昨晚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云雀恭弥没做那种幼稚的给她吹伤口的事情,不过在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时,他还是把她放了下来,顺便进去帮她买了点伤药,出来的时候,站在路边低头帮她把伤口重新处理了、缠了新的绷带。
顺便道,“还痛的话,我让哲明早带个晴属性的人过来。”
而小猫盯着他专业处理伤口的动作,目光主要是落在他漂亮的手指上,呆呆了看了很久,才眨巴着绯红的眼瞳抬眸看着他,笑吟吟地答:
“不要。”
“刚才说痛是骗你的,我有不会让伤口痛的秘密哦。”
“少对自己用那种异能力,”云雀恭弥平静地回答她,“我提醒过你,小猫,平常降低疼痛感知并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在地下世界。”
“哦……”
她点了点头,状似很乖巧地点头:“好叭,我超听话的。”
随手将包装袋丢进附近的垃圾箱里,云雀恭弥在便利店的灯光下看着她,过了会儿,忽然道,“不用那么听话也可以。”
“唔?”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
小猫被他牵着手,往家的方向走,思索了一会儿,“想做的事情还没有想到,不过不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哦。”
“比如?”
“比如不想给你打工——”
她在无人的深夜里超大声地说着,甚至惊飞了附近藏匿在林丛里的飞鸟。
男人仿佛适应了她今晚的大胆与跳脱,比起前面那些内容,现在听她这种程度的真心话已经不会惊讶了,甚至还笑了一下,灰蓝色眼眸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可以。”
他很耐心地问,“还有呢?”
小猫有被鼓励到,再接再厉地答,“也不想给港.黑、异能特务科、白兰……不想给一切的剥削资本家打工!”
“嗯。”
他就这样应许着她天马行空、放飞自我的话。
直到回到这栋别墅,早川纱月也没有消停下来,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她精神极度亢奋,一直睡不好,而且先前灌进去的那些水全部都经历了循环系统,她总是在床上抱着枕头躺了会儿,就迷迷糊糊要去洗手间。
困与酒交缠。
云雀恭弥不得不在她起来的每一次都跟过去在门口等着,以防出现她在里面摔倒或者是发生什么离谱事件。
后来他干脆就没睡了。
……
漫长到令人绝望的回忆就此终于姗姗播放到了结局。
早川纱月已经想跪在地上了。
她觉得云雀恭弥昨晚最后没有选择敲晕她这个烦人精,真的用尽了他一生的忍耐力吧——
人的一生就不能走马观花就此结束吗?
猫猫表情空白到了极致。
大脑好像终于意识到这些画面会给她带来什么,姗姗想起求生欲这回事,于是又重点把能够将她留在这美好世界的内容摘了出来。
“怎么样算是比他更喜欢?”
“一见钟情行不行?”
“现在第一次见到你、刚和你认识就发现很喜欢你,这样足够吗?”
“只是说了喜欢你,就这么开心?”
极具辨识度的声线,将这些话语道出,被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包括他叫她小薄荷。
听完她平时隐在心底的那些极深自卑话语时,用独特方式安慰她的内容。
早川纱月捂着脸在水汽里抬头。
呜呜呜可是忽然想活得更久一点了——
因为云雀恭弥说喜欢她诶。
喜欢她的是那个云雀恭弥!
-
早川纱月艰难地从情绪里抽离,站起来走到花洒下面,才刚刚抬手捋打湿的发,就听见浴室门被敲响的动静。
她将水关小了一点,“怎、怎么了?”
“不是手上有伤?”
男人的声音隔着木门板传来,在这狭窄闭塞的空间里有种更具磁性的失真感,令早川纱月忍不住摸了摸耳朵,心猿意马地想着昨晚在他背上各种放肆乱摸的画面,同时提高声音应道。
“我没事。”
但门口迟迟没有响起远离的步伐声。
早川纱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被自己昨晚的那些胡闹影响,所以才继续等着,但不得不说因为想到对方可能在门口等,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洗头洗澡刷牙的速度。
半小时后。
女生随手取下毛巾擦着头发,习惯地抬手去摸干净的衣服,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换洗衣服进来这件事。
她动作顿了很久。
雾气在玻璃和瓷砖墙壁上附着成一颗颗的水珠,犹如此刻具像化在她额角的汗,银发猫猫在里面罚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扛住这冷意,哆哆嗦嗦地提高声音问:
“云、云雀学长,你还在外面吗?”
“嗯。”
“可、可不可以……麻烦在我衣柜里帮我拿一件浴袍?”
这次倒是没有应答的声音了。
早川纱月紧张地在的淋浴间里等了会儿,才忐忑地在一分钟后再次听见敲门声,她快速走过去,打开门缝伸出手拿到绵软雪白的浴袍,嗫嚅着道谢,披上之后系好腰带才重新开门。
男人身上穿着的西装仍是昨晚的那一套,这让早川纱月更感觉到愧疚,因为像云雀恭弥这种非常在意着装的人居然为了看住她这个醉鬼,昨晚一宿甚至都没能抽出时间换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