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宝姐姐不干了+番外(118)
这头沈玉见状也起身欲告辞而去,哪想叫薛蟠缠上,非要留人吃饭谢其帮了大忙。沈玉这会子也顾不上客气了,屁股离了椅子大概一寸便又坐回去,宝钗羞红一张脸甩手就往厨房走,再喊也不应声儿。薛太太又笑了几声转头说薛蟠:“今儿也不怪你妹妹恼火,连我听了都来气。梅家真真儿是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分量。琴姐儿父亲在世时候也是个人物,走南闯北甚么没见过?只怕也是留了后手的。先不说这些,只你这脑袋一热就要出门打人的毛病几时能改来着?是不是配与你两个长随两个小厮还不够?要不然再劳烦万先生整日跟着?”
薛蟠叫吓得大气不敢喘,忙拱手哼唧着“再不敢了”,还是大管家回来回话方才叫他瞅着机会拉着沈玉往外跑了避开。大管家行了礼站定对薛太太道:“禀太太,依大姑娘方才的意思,伙计已经安排好,眼下便可拿了路引出门往甘陕道赶,争取能在年三十儿前赶回来。去是不去?”薛太太冷笑一声道:“去,为甚不去?那梅家都把我们薛家脸皮踩在地上了,不给他点子厉害都不知道四王八公缘何在京里立了这么些年。去拿了人证物证回来,管叫带了护院打上门去叫他好看!竟当我寡妇失业的好性儿由着人欺负。给先那伙计二十两银子盘缠,告诉他,若是事情办得漂亮,管叫回来我再赏他。”大管家躬身应下,急忙退下去办事。
另一头,宝钗安排好厨下便无甚是可做,又怕去正院儿再撞上沈玉,索性回了院子寻宝琴说话。此时苏嬷嬷已将这后宅里头勾勾缠缠之事尽数讲与她,又说明白这里面厉害之处,宝琴正红着眼圈儿抹眼泪呢。宝钗一进来就看见她坐着拿帕子擦眼睛,坐下抱起早先黛玉赠的兔子顺了顺毛道:“行了,有甚可哭的,又不是你的错,是那梅家斯文败类、恬不知耻。旁的且不说,只梅太太在外面放利钱这一点这家人便嫁不得。这驴打滚的利滚利,一个月便能逼死一家人,因着一点子恩惠就追得人无立锥之地,岂是磊落君子所为?梅太太这么做了十几年,梅翰林岂会不知?可见无非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如今早早发现了端倪,总好过将来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宝琴抽搭了两声道:“我见那梅氏子生得如此模样,内里竟这般不堪,枉费许多年思量。”宝钗往她肩膀头摩挲两下又道:“你如今且是怎么想的呢?若要依势硬逼梅家提脚卖了梅氏子房里的妾,再把两个庶子送人也不是甚难事,只将来这日子该怎么过,可就说不定了。”宝琴擦擦眼睛,思索一会子最后摇头道:“何至于如此?早年我跟着父亲四处云游,色色.女子都见得不少。有一年在西海沿子见过一个真真国的女孩子,头发是黄的,眼睛是绿的,高鼻深目,言行举止全不是天.朝制度,大防之礼亦与我们不同。有通译上去攀谈,说是海外有小国女子亦可当家作主、执掌朝廷,诸大臣也未有疑义。想我煌煌上国,岂能不如弹丸之地?不闻‘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无非一男子耳,便由他与自家丫鬟你侬我侬相亲相爱去吧。”
宝钗听她如此说,忙先去看苏嬷嬷。只见苏嬷嬷亦看了宝琴满目赞许,便也放下心道:“妹妹放心,必想个万全之策叫你干干净净离了梅家这个火坑。”宝琴又掉了几颗金豆子方才向宝钗道谢,又得了姐姐一番好生温言抚慰,顿时心中不平之意便也就去了十之□□,数着日子等着跟梅家退亲。
这边去甘陕道的伙计一时半会儿的且赶不回来,眼看迎春出阁之日便近了。因着上次宝玉弄出来的胭脂案,请期这一日黛玉只把做好的绣鞋并平日攒下的针凿交予宝钗代为送去做添妆,林如海更是只叫管家拿了些成套的笔墨纸砚来请薛家一并捎过去,父女俩连去都不去的,借口亦懒得想,只说要在家与贾敏过冥寿,不便出门做客。薛太太一早收拾妥当,拖拖拉拉将近辰时三刻才动身。她带了薛蟠宝钗兄妹齐去,却把宝琴放在家里叫她随意玩儿,只说用过午饭便回,再也不提贾府如何如何之话。
等到了贾家,宝钗带了自己和黛玉做的针线送过去。一方鸳鸯戏水并蒂莲花的盖头并一双百子千孙红绣鞋,光华灿烂,金碧辉煌,连提前过来试手艺的梳头娘子亦看直了眼睛赞不绝口。又有其他种种好手艺,只这些亲戚姑娘并贾家女孩子做的女红又硬生生与迎春装了四箱嫁妆,直把二姑娘看得泫然欲泣,拉着宝钗不肯撒手只是道谢。因着婚期紧,请期之后第三天便是迎亲大礼之日。女眷们一起过去看准备好的嫁妆,除了压箱底的银子外,大房只给了女儿四箱子古董摆设并两套赤金首饰,剩下布匹料子装了四箱子,各种零散簪子镯子坠子等等等等两匣,还都是贾老太太开了私库出的,田亩铺子一概皆无。
贾母做主,把亲戚们送来的添妆拢了拢,除姑娘们给凑的针凿女红外,薛家送的四季被面儿做了一箱,余下缎子又做一箱,林家送的笔墨纸砚算作一箱,其他大概凑凑,凑出了两箱,最后一算,勉强十八台。等下晌的时候男方送了聘礼过来,里面竟然有一处别院,贾老太太硬压着叫把这些全并入迎春嫁妆里,好歹看着有三十六台,也算能搪塞过去不至太过寒酸。迎春含泪跪谢祖母双亲,便从缀锦楼搬出来回东院待嫁,嫁妆交由贾母大丫鬟鸳鸯守着。
晌午席上史家的湘云亦来了,左右寻不见黛玉便凑在宝钗身边撒娇撒痴不肯走,逗得贾母并薛太太俱笑个不停。今日宝玉被贾政带在身边儿于前院儿见客,未能在这里裹乱,一顿饭倒还吃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