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元春重生](48)
贾元春不由多看了如兰一眼。在后宫里的宫女,伺候女史算是最轻省的活计了,且女史又不同后妃,虽品级上比宫女高,但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因此能得到这种分派的宫女,不是家里有人,就是背后有人看上了。大约如梅是前者,如兰却是后者。
皇帝不来,晚膳贾元春是要去正院与小冯氏一同用的。
到了一看,又是一桌素菜。
小冯氏从内室走出来,她看起来还好,见贾元春在,也只是抬眼看了看。及到坐下用膳,又只用汤匙舀了两勺木耳猴头菇汤,便丢开手。
齐嬷嬷这次没再沉默,道:“贵嫔可是食欲不振?请张太医来瞧瞧吧。”后一句却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已经做了主。
小冯氏不理睬她,径直起身去了内室。
一时请了太医来。
小冯氏倒也不闹,静静躺在床上,由太医隔着屏风看诊,听着玉枣一一回答太医提问,只觉得一天是这样长,昏昏沉沉间睡着了。
这边请了太医,乾清宫那边立时就有人来问情况。
到了夜里贾元春梦乡里忽然觉得一阵响动,披衣起来。
如梅侧坐在床脚毯子上给她守夜,见她醒了,忙去捻亮灯芯,轻声道:“皇上来钟粹宫了。才一更天,您再睡会儿吧?”
贾元春“嗯”了一声,提脚就走,出了北屋果然便见正院灯火通明。她立在阶下,望着那光亮半响,默默转身回屋,躺在床上,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几次,如梅悄声问道:“女史可是渴了?”
贾元春向着床里侧躺着,一言不发。
如梅又轻唤了两声“女史”,不闻回答,只道她方才是梦中动静,便又合眼坐在毯子上,倚着床脚,不一刻便迷迷糊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全。
这两天搬家,新住处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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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似有情
次日早膳时,小冯氏看起来似乎比昨日好些了,正在用药。
饭前用药,只怕于肠胃不宜。
贾元春看向齐嬷嬷,见她垂着眼皮,便没开口,坐下来用膳。
又是一桌素菜。
贾元春简直要叹气,进了宫倒像是进了尼姑庵,顿顿吃素了。
玉枣立在桌边帮忙布膳,笑道:“贵嫔这几日没什么胃口,好清淡的。女史若是吃不惯,奴婢等下去膳房给您加膳——”她瞧了一眼小冯氏,“——这也是贵嫔的意思。”
小冯氏只一勺一勺得喝药。一大海碗的黑汁子,看着就苦透了。她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失去了味觉。
贾元春笑道:“倒也不用麻烦。”夹了一个嵌玫瑰甜丝的花卷吃。
小冯氏仍旧是小口小口得抿着药汤喝,直到贾元春住了筷子才将药喝完。她喝完将药碗一推起身又往内室走。
齐嬷嬷拦着她,“贵嫔还没未用早膳。”
小冯氏用丝帕揩了下嘴角,淡淡道:“喝药就饱了,哪里还用吃饭。”
齐嬷嬷道:“昨儿皇上下得死令,您瞧在老奴面上也稍进点儿吧。”这话一出,她便跪了下去,登时一屋子人都跪了。
只贾元春坐在原位,喝粥。
小冯氏不理睬齐嬷嬷,绕开她去了内室。不一刻已是换了一套新衣裳,极漂亮的鹅黄色。她不言不语往外走。
齐嬷嬷有些急了,“贵嫔这是要去哪儿?”
小冯氏低头整衣袖,轻轻道:“不是该去见皇后娘娘吗?”
昨夜皇帝过来,她今早的确是该去给皇后请安的。
“多少先用个点心,垫垫饿。”玉枣端了一叠奶饽饽。
“去的迟了不恭敬。”小冯氏不等玉枣近身,就推门出去了。
玉枣与齐嬷嬷面面相觑,一个端着点心站着,一个一把年纪跪着。室内静了一瞬。
贾元春刚好喝完了粥,提点道:“快去个人跟着,难道让贵嫔一个人去不成?”
玉枣如梦方醒,忙放下点心,扯上另一个大宫女玉桔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就这么着过了三日。
第四日午膳,小冯氏在齐嬷嬷再三劝告下多吃了一盏甜汤,自己按着桌面借力站起来,不等站直,甜汤就呕了上来。
齐嬷嬷一惊,又有些喜,忙请太医来看。
却不是喜脉。
小冯氏趴在床头,只是止不住得吐。
先还是吐得吃下去之物,接着到了无物可呕之境,便成了酸水。酸水没了,便成了绿色的胆汁。
将一个娇花似的美人儿,直吐得面色蜡黄,一丝儿力气也无,趴在床头,脸埋在被子里,好半响没了动静。
玉枣指挥小宫女将秽物清扫,回头一看小冯氏趴在床头动也不动,登时骇了一大跳,忙上前用力将她翻转过来,却见小冯氏正闭着眼,嘴角却挂了一丝笑。
“贵嫔,您觉得如何?这里气味不好,不如先去西间歇歇?”
小冯氏缓缓摇头。
太医诊断了,却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依旧还是开药。
这消息自然也是马上就传入了乾清宫。
下午时分,皇帝又来了。
从第五日开始,贾元春一想到要吃饭就有些头疼。
小冯氏如今一闻到食物气味,就作呕。
然而齐嬷嬷与玉枣奉了皇帝的严令,一个接一个的劝着小冯氏进膳。
于是小冯氏就吃了吐,吐了吃。她自己仿佛是对身体没有了感知。
贾元春在旁边看着却也难受,便索性告了病,自个儿在西跨院用膳,只早晚去小冯氏处看看,心里计算着火候到了几分。
小冯氏怕牵连家人,不能自缢,便想绝食。只是这绝食也有讲头,不能让人看出是故意的,心存怨尤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