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过招你来我往，他们无愧是最熟悉战斗习惯的人，彼此的攻防战打得异常激烈却没有找到丝毫的破绽能够伤到对方。偶然落在某个残破的柱子上休息的拥有灵智鸟儿以为底下的这两个人类要打个天荒地老的时候，它惊奇地看到那个身材比较高大的人类突然倒了下来，被较为矮小的人类抱在怀里，然后把动弹不得的高大人类重重地扔到一块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石板上。

这只灵智十分了得的鸟儿呱呱地叫了起来，扑棱着翅膀着急地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郑直却没有那个心情去理它，他直接将手中的长刀对准鸟儿掷出去，带着凛冽杀气的长刀削掉了鸟儿长长的尾巴，吓得它赶紧逃离了这片遗迹。在鸟儿离开之后，这片一望无际的遗迹就只剩下郑直和躺在石板上直勾勾看着郑直的郑希了。

郑直在郑希身侧坐下来，伸手拨开郑希那挡眼的头发：“郑希，你输了。按照约定，我要毁掉你的灵魂，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彻底地摆脱系统。”

郑希躺在石板上一动不动，但这并不是他不愿意动，而是因为郑直下的剧毒而暂时无法动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维持着脸的微笑。“你并没有赢。只是因为我舍不得你死掉，所以才让你赢的，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闻不出你身上的淡香么，你一点都不喜欢在身上留味道。”

“那是拒绝你接近的借口而已，不在身上留味道是杀手的习惯，我又没有必要这么做。连下毒的方式都猜错了，你真蠢。”郑直轻笑开来，他将手撑在郑希离他较远的那侧，倾身贴在郑希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痒痒的。他对郑希亲密地耳语，用带着满满的恶意语气下结论道，“是你输了啊，郑希。从我做新手任务的时候开始，我就很讨厌你，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两个特别的郑直，所以你还是死了比较好。”

“你真的认为一个自甘堕落的腐烂灵魂值得我愧疚么，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但是你不仅没有因为堕落而羞耻，而且还把自己的堕落归咎到我的身上。因为爱我，所以不得不牺牲其他人？郑希，你的行为真让我作呕。”郑直的话还在继续着，这种耳边贴着灼热的气息、却看不见郑直脸上是什么表情的说话方式让郑希打从内心里感觉到恐慌。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那就让你消失得明白一点好了，从我们在这个世界见面开始就是一个局，在你爱我爱到心甘情愿为我而死去之前，我是不会和你动手的。我原本以为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攻陷你，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两个好消息，第一，灵魂被捏碎的的疼痛非常强烈，所以我会尽快结束你的灵魂消亡之旅；第二，灵魂在粉碎不够充分的时候有0.01%的概率重组，为了防止这个可能性，我一定会将你的灵魂完全撕裂。”郑直伸手撩起郑希的头发，亲昵地将发丝凑到唇边亲吻。

郑直坐直身子，没有情绪波澜的双眼对上郑希那双难掩绝望却无法褪去爱意的眼睛，“不管多么失望，都没办法控制对我的爱么？真是不错的眼神，不知道你对我的爱是否能够保存到灵魂消失的最后一刻。”郑直举起贴在石板上而有些冰凉的手掌贴在郑希的胸膛，整只手掌穿过皮肤、扎入血肉、穿透肋骨，慢慢没入心脏部位，握住了系统精灵的灵魂所依附的心脏，只一个瞬间就将胸腔中的心脏捏得粉碎，带着灼热体温的模糊血肉沾了郑直满手。

突然失去心脏的人还能在剧烈的疼痛中苟延残喘一会，但郑直的手掌带着这个世界上独有的对灵魂起作用的剧毒，郑希被腐蚀的灵魂根本抵挡不住剧毒，他连交代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只留给郑直一个悲伤而绝望的眼神，没有恨，也没有爱……

郑直将手从郑希还残留着余温的胸腔中抽出来，这处干旱的土地并没有水源，他只能将就着把手上的血液全部蹭自己的衣裳上。郑直背对这郑希那除了胸口的破洞以外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尸体，顶着胸前一片血污安静地坐在石板上，抬起头来仰望那万里无云的晴天。

此时郑直的脸上已经不见了那讥诮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拧紧的眉头以及紧抿的双唇。郑直将捏碎郑希心脏的手握住郑希已经开始僵硬的指尖，郑直杀人从来不需要滔滔不绝，当他话越多，那就代表着他别有用心。

郑直已经把郑希的灵魂捏碎到系统不会再捡回来用的程度，但根据卖灵魂剧毒药给郑直的那个人的说法，这种剧毒有个小小的弊端，它能够将灵魂彻底撕碎的同时，也会给灵魂一次重生的机会。如果被撕碎的灵魂拥有强大的执念的话，它就有可能会自行重组灵魂碎片重生。

洋洋得意的卖药人见自己将毒药的弊端说漏了嘴，连忙补充说：“您放心，那种拥有强大执念的灵魂，一千年都很难遇到一个，就连现在的猎人协会会长都没有那个执念。退一万步说，即使您的仇人拥有重组灵魂的资质，他重组灵魂也需要一两百年的时间，而且还会伴随着记忆混乱的症状，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回来找你。”卖药人见自己越说越离谱，最后只能住嘴不说了，原本他以为这次交易要黄了，却发现郑直给他两倍价钱把药全部买了下来。

郑直相信郑希对他的爱是一种很深的执念，但到底有没有达到卖药人说的一千年一遇的那种程度他就不知道了。爱情这种执念既不牢靠又让人太累，还不如索性让其变成憎恨，所以郑直自作主张地演了这么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