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睡美男(55)
托尼眼睛一亮,瞬间就扒了过去:“队长!”
“这是队长?”托尼皱着脸看着夹在档案袋里的照片,不敢置信。
“……这是…他以前的样子,他现在可比这个看上去健康多了。”巴基用头抵开凑过来的托尼的脑袋,翻着手上的资料。
不知道为什么一片空茫的脱离感总算晃晃悠悠回归了踏实,找到了最后一个重要的拼图,能确定自己不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了。
托尼被推开,换了个方向爬上了沙发,撅着屁股和他一起看。
安静的气氛因为他的捣乱,倒是没有那么深沉了。
手划过那初次体检资料上一连串的病症,巴基忍不住笑了一下:“真是……”
佩姬清楚地知道他翻到了哪里,看到了什么,抿了口酒,交叠起双腿,手托着腮,在想一个干瘦的黄毛小矮子。
「……坠海,失踪。」
翻完,巴基把资料袋重新封好:“我觉得你需要尽快放回去。”
霍华德收起资料:“……嗯,这确实。玛利亚,之后记得提醒我我不要弄脏它,如果被人发现我偷了资料,我又要被骂了。”
玛利亚翻了翻眼睛,还是走过去帮他收好公文包。
巴基后仰到沙发上,长出了口气,蹭了把自己的脸。
“所以,你有想起些什么嘛?”霍华德打破沉重的气氛。
“大概吧。”巴基耸耸肩,“给我也来一杯吧——”
“你可是病患,少喝一点儿吧。”
“没关系,我还年轻呢,你们才是要注意身体了。”一饮而尽,他迅速给自己续了杯。
“嘿——”玛利亚走过来收起了酒瓶,“boys,你们可都老大不小了。”
“就今晚吧,玛利亚。”佩姬开口。
玛利亚叹了口气,还是把瓶子交给了伸手等着的霍华德面前。
“我居然和这么厉害的人是最好的朋友,真是惊喜。”巴基开口调侃,笃定地道。随后低声感叹:“但是谁能想到呢……”
“也没有人能想到,你居然会以这个样子回来。”佩姬咬唇笑了笑。
“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霍华德举着杯子,瞪眼睛。
“我甚至把我的瓷器收藏给打碎了,该死的。”他骂了一声。
巴基吭哧笑了几声:“你的反应确实很有趣。”
“要是有一天队长也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所有的收藏都碎掉我都没问题。”霍华德抬起一根手指支着自己的脑袋。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安静。
巴基一把拉住偷偷摸摸要去翻公文包的托尼,把小孩子按在自己的腿上,抬高杯子:“为了霍华德所有碎掉的收藏!”
“对,为了他的收藏!”
“当然——”
“哈哈哈哈……”
·
“啊切——”带着手套,用镊子举着子弹的人背过身打了个响亮的大喷嚏。
安格斯蔫了吧唧地趴在床上,埋在枕头里,手微微松开床单,背后割裂的伤口正在愈合。
应该没有什么感冒这么厉害能感染他吧,史蒂夫吸吸鼻子,想了想。
转回身,他把子弹放在一边的饭碟子里,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还有一颗,你真的没有关系嘛?”史蒂夫低头看着取第一个时只是把自己的床单撕了的安格斯。
「快点儿——」安格斯换了一边脸趴着,不满地嘟哝。
人类小心扒拉的,搞得太慢了。如果不是自己够不到,要他手抖抖索索的给自己挖,动一下就要问自己多少遍重复的问题。
“你知道疼怎么念吧?”史蒂夫再次确定。
“疼。”安格斯重复。
“对,就这么念。”史蒂夫点点头,然后顿住,“你是疼还是说疼?”
安格斯……
迎上安格斯翻出来的眼睛,史蒂夫老老实实去扒第二颗子弹了。
他都不知道安格斯是怎么忍得,反正他得努力才能不让自己手抖。要给自己动些什么,他还没什么感觉。
但是在安格斯身上又是动刀子又是动镊子的,又切又割的,他有些虚。
等到两颗子弹都取出来了,安格斯趴着,双腿恢复了鱼尾,微微垂在床的边缘,床下是褪下去的大裤衩。
史蒂夫背后湿透了。
“好了,没事了。”史蒂夫检查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口,愈合速度一如既往。
生长的血肉已经绞紧了变形的子弹,他甚至需要割掉一些肉才能完整取出子弹。
“安格斯?”他欠身,看到鱼闭上了眼睛,有些紧张。
“水。”安格斯说了一声。
“想待在水里嘛?”史蒂夫摘了手套,先去放水。
回头的时候,安格斯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在扒着床头柜上的饭碟子。
史蒂夫几步跨近:“你现在不能随便挪——”
“唔——”嘴里被塞了东西,一股血味儿冲鼻子。
史蒂夫几乎干呕出来,但是安格斯使劲儿捂紧了他的口鼻,瞪着他。他也不敢剧烈挣扎,小心扒开安格斯的手,嘴里只剩咸涩的子弹了。
吐出子弹,史蒂夫整张脸都缩成了一团。
……他之前果然吃的是安格斯的肉…
倏然意识到,从头到尾安格斯其实都没有任何坏心,史蒂夫心情顿时复杂难言。
他不知道该为安格斯的单纯产生怎样的情绪。
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酸涩,或者是心疼又或者是忧虑。
也许不该让安格斯对于人类的警惕心这么低……
“史蒂夫——”安格斯伸手。
史蒂夫迅速挥散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把鱼小心架托起来,带到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