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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巧克力？”史蒂夫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人。

“两个都要！”安格斯趴在冰柜上，垂涎欲滴。

“OK——”史蒂夫取出自己的钱夹，“双球的，这些东西，都加多点儿，谢谢。”

说着，他指了指那些巧克力碎，葡萄干，坚果碎的辅料。

“5美元。”

“好的。”

史蒂夫牵着抱着冰激凌的安格斯坐到长椅的伞下：“还想玩别的什么嘛？”

“我要去游乐园。”安格斯想了一下，“你说的，带我去的。”

“行，那我们之后就去。”

史蒂夫凝视着他生机勃勃的脸，视线贪婪。

“……”安格斯咂咂嘴，“史蒂夫，你已经这么看着我好多好多天了。”

“我们还有四十年要去补。”

“是34年！”安格斯认真道。

“凑个整，40年。”史蒂夫砍价。

“但……对我来说，真的只是睡了一觉。”安格斯有些头疼，从他醒过来以后，史蒂夫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我甚至都记不清了！”

之前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安格斯真的是什么都顺着他，各种意义上被折腾的不轻。

拖了半个多月，才从梅林给自己划的安全区离开。

之后他们一直呆在家里，史蒂夫不愿意他出去，自己也不愿意出去。

每天就喜欢看着自己，抱着自己，亲亲，抱抱，运动一下……

他都要废了。

安格斯既操心他是不是疯了，也操心自己那么下去，要累死。

于是他偷偷准备搞自己一块肉喂喂史蒂夫，被史蒂夫发现以后，真的劈头盖脸一顿训。

他就没看到史蒂夫发那么大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热的，脸和耳朵也都是红的，看着自己像是能把自己活吃了。

但是最可怕的还是他的眼睛也是红的，弄得安格斯心里堵得慌。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史蒂夫看着整个人趴到桌子上散发出丧气的安格斯，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安格斯翻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向他，“史蒂夫，我真的没事——”

史蒂夫沉默地看着他，睫毛上下扇了扇：“……安格斯，你得再给我一段时间。”

安格斯半叹，冲他招手。

史蒂夫坐到他旁边，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嘴，尝到了一股甜甜的滋味儿。

一下没够，史蒂夫又啄了几下，亲的安格斯的嘴巴润润的红。

抬手摸摸安格斯的脸，史蒂夫眼神浓稠地裹着眼前的人。

安格斯蹭蹭他的掌心，以示安抚。

“史蒂夫，你是不是特别爱我？”安格斯认真道。

“嗯，很爱。”史蒂夫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爱到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还要哈蜜瓜，草莓，蓝莓——”安格斯把自己空掉的冰激凌碗怼到他面前。

史蒂夫……“……只能再吃两种。”

“……”

“行，三种可以，但是真的不能再吃了！”史蒂夫妥协。

起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强行把安格斯带在自己身边。

只有不到五十米而已，他可以的。

安格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渗着深深地爱恋。

醒来前，他有好多好多想要史蒂夫给他做的事情，清单能列到一千米远。

睁眼之际，看到满脸痛苦的史蒂夫，他不想说了。

那个时候，他觉得史蒂夫在对他撒娇，很特殊。

所以他撒了个谎。

他并不是睡了一觉，过去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回归世界树的「天堂」上。

一个人在地域的中心，充当支柱，屹立了百年。

他那时候太强大了，即使日渐虚弱也花了很久才真正死亡。

这期间，他数着每一天。

从他流泪的第一刻起，他的身体就崩溃了。

塞壬的泪腺是高度退化的，他们的身体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水分在支撑着，他们不会主动排出水分，被动排出都需要大量的进水。

一旦会掉眼泪，那就是意味着他们的自我保护系统彻底崩溃了，再也不会自我治愈。

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不论做什么，他的生命，**，精神都只会持续不断地衰弱下去，直到消亡。

他已经分不太清楚当初是因为知道自己会很快虚弱至死才会答应古一，还是相反。

消亡后再次苏醒在新的身体里，百年的感情，想法，一瞬间都变得非常模糊。

安格斯知道一定是梅林做的。

所以现在，他对于自己当初是怎么做到的已经记不太清了，是不是很痛苦也不知道。

有印象的是自己能掌握无尽时空的恐惧感，和那之后的脱力感和疲惫。

还有浓郁的舍不得。

古一告诉他，他只要再次用阿戈摩托之眼加固自己的尾巴，以他的神族血脉和塞壬的特质，可以完全兼容两种力量。

彼时时空的倒转和跃迁都将在他的一念之间。

在之前那样的状态，塞壬和人类分割不开却又互相消耗的扭曲现状想要彻底改变只能将最初奥丁的诅咒给磨灭。

但那就意味着，塞壬会从未来过地球，或者干脆，塞壬从没出现过，有的一直是「天使」。

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将消失，但这其中却不包括安格斯自己。

他的状态是重置时空的唯一确定点，他什么都不会改变，依旧会随着时空而变化。

再直接一点，他可以救下人类，救下塞壬，救下整个一界。

代价是没有人会记得他，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