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只觉得头疼,段王爷和郡王身边那些家臣,不论是侍卫统领还是长史、后院女官和年长的侍女,一个个都很干练,精明严谨。包不同又在这里胡搅蛮缠,或许乔峰本来不在乎阿朱淘气,丑媳妇变成漂亮媳妇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要是听包不同这么一说,回去得越想越生气。
和表妹交换了一个眼神:“疑心生暗鬼,他将来要是处处怀疑阿朱,那还能过好吗。”
王语嫣道:“可不是么,表哥就很信任我,我们才过的这样好。要是不论我说什么,他都再三盘问,反复确定,再向旁人求证,谁能不伤心?你们两个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包不同陷入沉思,并作出决定:“过不好就回来呗,姑苏慕容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丫头。”
风波恶:“三哥你这张破嘴真会说吉利话。阿朱还没嫁出去,你就盼着她被人休了,真是与众不同。这还真是个事儿,咱们把人得罪完,挨骂挨打是咱们的乐子,阿朱可留在他手里呢。”
包不同:“没事,阿朱自然有手段。”
慕容复气的没话说:“包不同,你的妙计就是乔峰不会对阿朱动手?”
包不同理直气壮的点头:“哪有一个好汉会对老婆动手?除非夫人的武功比他还高,那叫悍不畏死。”说是就是某位挑衅王妃然后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郡王。
他很荣幸的享受了郡王的同款待遇——因为嘴欠被打了一顿。笑死,根本不在乎,甚至有点爽。
王语嫣叫停:“别吵了。我看风四哥的主意很对,可表哥的内伤还没全好,你们二位去陪乔帮主过过招,喝一顿大酒,把事情说开。”
包不同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但兴致勃勃摩拳擦掌。
风波恶两眼放光。
慕容复幽幽的提醒二人:“我和乔峰日后也算同殿为臣。我不怕得罪他,可是别叫人说我姑苏慕容没本事,只会用美人计扰乱别人——还不是个美人。这件事要叫郡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
王语嫣:“邓大哥在汴京附近买田庄,要是时间上来得及,让他去说。”
……
冬至祭天,岁末祭祖。
接连两个隆重庄严的祭祀典礼,区别只在于第一个是官家主祭,第二个则让参知政事和遂宁郡王两个人,从永昌陵开始逐一祭祀,祭到神宗的永裕陵。
林玄礼十分幽怨,这太无聊了,还耽误打理过年的生意,以及过年的球赛,还有过年的摔跤比赛,打点礼物人情往来,虽然距离不远但很多书信都要转送过来,白天当磕头虫,一天三顿吃不好,晚上努力写作业,写累了写回信。伸个懒腰:“明儿就祭祀我爹了。赶紧干完回家。”
谢璀低头磨墨,对郡王的态度也不说什么:“还去祭祀陈娘娘么?”陈美人只葬在妃子陵园中,还是不起眼的一个。
林玄礼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既然到了这儿,怎么敢不去。”
萧远山依然蒙着脸,安安静静的在屏风后打坐,既没声息,也根本不让人觉察到自己的存在。
林玄礼拿着一本西夏文的教程在背字,西夏文也是一个个的方块字,只是写的比较蛮不讲理,读音和对应的内容全靠死记硬背。
笔画复杂,一个个看着都像死字。
萧远山听他拿反切磕磕巴巴的拼音,太烦了:“你学这个干什么?”
“我此生务必收服那片(宁夏)平原。这几个党项人若以为创造一门新的语言,就能保守机密,那可太愚蠢了。”
萧远山推理得出结论:“你想对契丹用兵?”
谢璀猛然抬头,盯着屏风后面。
林玄礼当然是很想收服燕云十六州的,那是一片非常肥沃富饶、战略意义和经济意义都很大的田地。突然之间想起来,我草,大哥到最后不会逼我不对辽国出兵吧?到了雁门关,我拿了辽主耶律洪基的剧本?那他妈就太尴尬了。千万百姓的生命,或者是一个国家的丰功伟业,在他看来保持现状就很好了,但我知道,我需要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等着金国,乃至于成吉思汗。
萧远山隔着屏风听他沉默不语,呼吸声却微微变了,心里一惊,不希望因此生出隔阂忌惮,这是个高度敏感话题。小郡王或许不会在意我抽过他巴掌,但雄图霸业却是重中之重,玄慈看他想当天可汗,这话不假:“我已经不了解辽国的兵力部署了。”
林玄礼微微一笑:“没关系。伯父你只管在我身边好好保护我就够了。我在军中的友人说起,丁春秋欲与西夏勾结……真是大宋的心腹之患。”
萧远山笑道:“第一次听见你有杀意。丁春秋的武功如何,我倒要试试。”
“嘿嘿嘿。”林玄礼YY了一会疯狂砸钱炮火犁地,眉开眼笑的继续写回信,检查长史报上来的礼单:“真无聊啊,说不定我一抬头就有人来找我呢。一个我喜欢的美人,我的英英,脚踏祥云从天而降,哎呦我艹。”
王繁英恰好从窗口溜进来,一把掐住他耳朵:“喊什么喊!看到我来了不高兴是吗?叶公好龙吗?”
“高兴啊!但我没料到,你怎么会出关来找我?还没到命妇入宫朝贺的日子。要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