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定好好约束他们。”
畅谈彻夜,次日是宗室聚会,兄弟姐妹还有几个年纪相近的姑姑。在丝竹管弦之中,享用一些火候和调味都十分优秀的家常美味。
并准备狂补朝廷下发的所有旨意和重大新闻记录以及军事动向。
魏长史很负责任的抱过来两大摞纸张,看郎君开始认真阅读新闻:“还有这三个月里积存的信件没拿来。下官能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有些不敢擅自处理,只等您来回信。”
林玄礼顿觉眼前一黑:“攒的很多吗?”
魏长史含蓄的说:“并不多。您的十几位老友各写了几封信,或谈论时事,或有事相求,或是写了得意的新诗特意奉赠。”像苏颂、苏轼等人,郎君总要亲自回复。
林玄礼默默坍塌,趴在桌子上:“好多啊……真的好多啊。”
回京第三日,进宫和六哥贴贴,而官家却哄好了皇后在如胶似漆。回府宴请黄裳等文理数刑等各科教授,交作业,当面被批改,老师们都很客气,他也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但心里很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啊!别学无止境!
“十一郎勾当武德使,不知有什么章程?”
林玄礼想想自己身上几个只领工资不干活的闲差:“我第一次领实职,除了谨小慎微也没什么了。”
杨学士:“金刚亦有降魔手段。郡王必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黄裳:“这一职位关系甚大,我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玄礼愉快的点点头:“诚然如是。别说滥杀无辜了,就连处罚有罪的人,乃至于撒谎骗人,我心里都提心吊胆,唯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谢璀:我忍住了,我没有笑。
五位教授特别想问问,重开武德司是不是为了规避‘刑不上士大夫’的祖训,也担心郡王年轻气盛,既然有暗杀职权,日后未免不滥用,又不敢打听这犯忌讳的话题。
就讲讲历史,借古喻今,说一说古代滥杀无辜的皇帝亲信,还有那些道德高尚的皇帝亲信。
日暮时宾客散尽,叫自己的球队队长和点心铺的大掌柜来府里汇报工作。
五个人中有一个说话声音沙哑,说不了两句就突然失声的人,其他人聊天,他只有随声附和,嗯嗯咳咳。
林玄礼在后花园里乘凉撸狗撸猫,观赏夕阳:“东昌,你怎么了?病的这样严重?”
楚东昌深鞠一躬咳嗽了几声,连连作揖:“郎君恕罪,恕罪。”
猎犬突然走过去,嗅了嗅他的衣袖和靴子,又转回去。
林玄礼捡起旁边的一碗冰糖雪梨递给童贯:“拿给他。你们几个先说。我出门这三个月,情况怎么样?”
球队队长开始汇报和京城中几只蹴鞠队伍较量的胜负,球员的状态和进步退步,在几场由知开封事官方主办和大商人私人赛事上获得的名次,还有新雇佣的一个高手。
林玄礼揉揉头,早上看新闻和内部参考资料,中午和学士教授聊天探讨学术问题,太耗费精神了。“不错,等我这阵子忙完了去和你们踢两场。你们呢,最近生意怎么样?”
阿朱弄晕了楚东昌,易容化妆冒名顶替这个中年大掌柜,在衣裳外又穿了他的衣裳以防被狗发现,顺利进了郡王府,细心听这些心腹当面汇报。听了一会,也吃掉了冰糖雪梨,发现他们是真的在谈生意。
林玄礼问:“楚东昌,你呢?要是不能说话,叫人拿纸笔来,你写给我看。”
阿朱只是故意变声,模仿字体比模仿声音难,恢复楚东昌的声音说了几句,又嘶哑下来,低声说:“小人好多了,多谢郎君赏赐。这个中秋节里,玫瑰、陈皮豆沙、莲蓉卖的最好,山楂的稍逊、芝□□仁的卖的便宜,各色礼盒供不应求。账簿在此,请郎君过目。”
“做一天数学物理题,我现在不想看数,过年前在一起总览。”林玄礼头疼的端起绿豆冰粥:“你接着说。”
阿朱不知道楚东昌现在会说什么,她观察楚掌柜只观察了一天,神态语气能模仿的一模一样,别的机密还没调查出来。往其他人的神色上扫了一眼,顿时心说不妙,冒充错了!四个大掌柜里难道只有楚东昌还格外负责些什么,硬着头皮顺着他当了武德使的事猜:“京城中对重立武德司,没有多大反应,好些人都不记得武德司是做什么的,还以为是官家为了安慰郎君所赐。一些江湖中人反应激烈,有人想跑。小人今日出门前还挺听人说起,不知道郎君这次多领多少俸禄,这是官家心疼您生了一场重病。小人还未恭贺郎君。”
对外的官方说辞是生了一场重病,但阿朱看他气色很好,全无病容,感觉是装的。
林玄礼哈哈大笑:“每年三万两银子听我安排。八十个亲从官的名额。”人均月工资三十两,哦如果要扣除活动经费,也能给到每月二十两银子。恭喜萧远山要发财了!给你儿子在京城买房子吧,别人可以少点,名额也不用都填满。武德司原本是禁酒的,喝酒就开除,改一改。
阿朱作揖,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恭喜郎君大展宏图。”
林玄礼笑眯眯的点头,不玩猎犬的耳朵了,把猫捉住强行搂在怀里摸肚皮:“说说这三个月里京城内外有什么传闻?”
阿朱只顾着打听自己家公子和武德司的事,时间紧迫,只在买情报时候随便问了点别的以免目标明显:“唐美人获罪被遣,少林寺有倾巢之危,苏学士得了痔疮,月凌儿被一位一掷千金的客人缠上了,咳咳咳咳,小人的嗓子有些难过。三位兄弟耳聪目明,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