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不,菲欧娜,我承诺的事情从来不会毁诺,我愿意付出一笔钱来给弗兰克用来当做他成为我们监护人的好处费。你只要帮我把这笔钱的数额给压缩到两千块以内,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有时候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弗兰克可以被用钱解决,那她就能确保在他这里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给她跟哈罗德还有莱昂娜跟亚历桑德罗造成什么麻烦。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一定要让弗兰克签字成为他们的合法监护人?
原因在于美国的未成年人寄养制度。
包括美国人自己在内,很多人都搞不清楚所谓的寄养制度中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寄养分官方寄养跟非官方的隐形寄养。
官方寄养很容易理解,就是所有的手续都走官方路线,每一个流程都有各个环节负责人的签字,并且在之后的时间里面,儿童保护机构的社工需要保障未成年人的各种权益。
其中就包括了定期检查寄养家庭跟监督未成年人的寄养情况。
他们按时对寄养家庭进行访问,并安排体检,确定被寄养未成年人的健康情况没有出现问题,以及种种诸如心理援助之类的权益措施,来确保被寄养的未成年人能够得到良好的照顾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如果在这个过程当中儿童保护机构认为寄养家庭对未成年人来说是危险的,那么机构就会为这些被寄养的未成年人申请法律监护并重新确定寄养家庭。
因为走的是官方路线,未成年人们享受的这些服务都是由政府支付账单的免费服务,就跟他们被寄养的家庭会收到联邦政府或者是州政府支付的寄养费用一样。
但隐形寄养,一种被称为亲属分流的寄养则是跟官方寄养完全不同,它的运作方式是把未成年人从原生家庭中带离,送到朋友跟亲戚的家里面进行养育。
这种寄养方式运作下的未成年人不受法律保护,养育这些孩子的家庭也没有合法的监护权,更不用提所谓的寄养费用跟各种津贴和医疗方面的援助。
一旦完成了隐形寄养,儿童福利机构的工作就完成了,各种相关服务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他们不需要为这些可能遭受到虐待跟受到健康威胁的孩子们提供任何帮助跟支持,对寄养家庭的访问跟未成年人们的体检就更是完全不存在的东西。总之,所有在官方寄养流程中应该具有的福利政策。不管是寄养家庭还是被寄养的未成年人都没有办法享受到。
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情,真正的问题在于因为这些寄养人没有合法的权力。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在合法的监护人签字才有效的文件上面签字行使寄养家庭的权力。这就意味着,一旦运气不好的话,被隐形寄养的未成年人可能连去医院就诊都会受到限制,没有办法得到治疗。
情况差不多的是学校,被辍学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少见。在讲究各种程序的美国,没有合法的手续保障自己的权力,谁也不会冒着风险去碰触未成年人这个大雷,也就导致了很多未成年人明明很想要上学。但是却因为寄养家庭的问题而导致失学并求助无门。
非常讽刺的一件事,听起来十分的魔幻。但这就是美国,为了削减政府开支,这种糟糕的行为从里根上台之后就开始被实行了,无数的儿童在这种制度当中受到了伤害。
墨西哥的加拉格们来到美国难道是想要得到一个没有办法合法上学的生活吗?
当然不是,他们想要的是平稳普通的生活。即使这样的生活可能会夹杂着一点的贫穷跟偶尔的糟糕意外。但不管怎么样,上学读书是基本要求。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合法的监护人,在官方政府走过正式流程的那种,而不是一个胡乱被应付的隐形寄养。
寄养费用跟各种福利政策这些东西米亚都可以不要。但是上学,并且能够在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合法就医不受到影响这些权力他们必须拥有!
“Oh,这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加拉格!”菲欧娜的表情瞬间就古怪了起来,信守承诺这种事情,是一个加拉格应该具备的品质吗?
“为了能够安静的生活,有时候付出一点儿代价我可以接受。”米亚很平静的说。
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别人也没有义务帮助你对你好,想要得到一些就必须付出一些,哪有那么多的爱跟正义?
能把事情简单化就没有必要复杂化!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你们能够从州政府那里获得多少福利补贴.......”面对态度坚定的米亚,菲欧娜也只能找出纸跟笔,来计算一下米亚他们几个未成年人能够从儿童福利机构那里拿到多少钱,又有多少是可以用来代替那笔流动资金支付给弗兰克来让他同意这笔交易的。
但同时,她也安心了很多。
至少,一个愿意信守承诺的人要比一个总是在承诺了事情之后反悔的人让人有好感多了。
反正在菲欧娜这个总是遇到后者的人眼里面,前者要更被她所喜欢。
“我去儿童福利机构打听了一下,这是大概的情况。但是具体的,还需要等到真正的监护人去咨询对方才会给出详细的数据。”米亚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本文件夹,翻到一页递给了菲欧娜。
“......你准备的可真是齐全。”菲欧娜抽了抽嘴角。
“既然决定了做一件事,就要考虑到方方面面,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头扎进一件事情里面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那纯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也给别人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