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兹巴赫一家人在发呆。
虽然马克对美元的汇率曾经达到过万亿比1的程度。但这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经历了货币改革之后,现在马克对美元的汇率是4.2:1。这就意味着这笔钱相当于玛丽一周的薪水。
虽然一直都对美国人有钱这件事情有概念。但这个随手给人一周工资小费的事情还是让他们有点儿落差。
“我们什么时候也能赚到这么多的钱?”克莱尔有点儿羡慕那位随手就能给人五美元小费的女士。要是有一天她也能随意的拿出五美元就好了,去酒吧刷酒杯的兼职一天下来还不到半个马克,这么大的差距真是让人有点儿沮丧。
“总有一天会的。”安娜把那五美元收起来说,打算把这五美元作为应急金使用。
现在一间包早餐的公寓房间一周也只不过是需要四马克的租金而已,他们这种基本上就算是贫民窟的房子一周的租金就更少了,这五美元够他们一个月的房租还多!
米亚:“.......”
她想要说这钱是用来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的,家里这么多的孩子。虽然不是什么瘦骨嶙峋的,可是也没有健康到哪里去。哪怕是拿出来一美元给大家买点儿肉吃也好啊。但安娜坚定的表情显然是不允许大家在这件事上面有什么其他的意见,诺伊尔这个非常清楚家庭经济情况的男主人也不会跟老婆对着干。
所以这五美元终究还是错付了,根本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她感觉好无奈,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总不能在这种糟糕的经济条件下还要求安娜照顾大家的舌头跟胃。家里面这么多的人,光是食物一项就已经很费钱了,还要加上房租跟各种支出,这位女主人也是真的不容易。
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然而想别的办法之前她终于盼到了洗澡日。可以跟着家里面的几个女性一起去浴池开个房间把自己给清洗干净,顺便把衣服也给洗干净。这身上酸爽的味道,可真是令人钅肖魂的很,她感觉自己的嗅觉都快要失灵了!
第二天早上,她带着干净的衣服,跟汉娜还有海伦娜一起去了浴池,开了一个房间洗澡。
来的时候还遇到了住在同一条街道上的利特家的姐妹。
“嘿,米亚,你的身体好了吗?”棕色头发的夏洛特冲米亚打了个招呼。
她是利特家的第二个女儿,跟在屠宰场工作的母亲共同承担着利特家的养家的负担,今天跟怀孕的姐姐一起来洗澡。
而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起她那个混蛋姐夫。一个只知道冲着家里人发泄情绪的吃软饭的垃圾!可是她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独自一个人生气,并且羡慕同样是一个大家庭的格雷兹巴赫家。在生活上面他们家虽然也很拮据,但至少这家人的心是在一起的,没有埃里希这种恶棍像是寄生虫一样的寄生在他们的身上。
“完全恢复了健康。”米亚看着黑眼圈儿浓重的夏洛特眨了眨眼睛,回了一个微笑。
跟贫民窟没有什么区别的社区里面居住了太多的穷人。但是即便如此,利特一家依然称得上是倒霉鬼中的倒霉鬼。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单纯的因为那该死的伊尔莎的丈夫埃里希。
他靠着搞大了伊尔莎的肚子而成功的登堂入室,从此之后成为了一个靠着老婆跟老婆的家人养的寄生虫。一不如意还会冲着十分具有反抗意思的夏洛特动手虽然会被伊尔莎拦住,但是米亚不得不说,有这么一个搅屎棍的存在,真的是比利特家的那个同样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祖父的存在糟心多了。
不过大体上,大家的经济情况也没有差太多,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了。
米亚一边冲着水一边感慨着这糟心的生存环境,对目前的处境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不过现在思考这些人生哲理什么的根本没用。就像是德国盛产哲学家跟思想家也并没有拯救这个国家一样,在现实问题面前,所有的人生哲理都是空想!
“你觉得我这头长发能卖多少钱?”洗完澡之后,米亚擦着自己的头发问海伦娜。
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更多的限于英国美国跟老家,对德国这个没有定居过的地方不能说是两眼一抹黑,但也没有差多少。论起卖掉头发这种事情就更不用说了,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去卖搞不好是要被人给当成冤大头白女票的。
“卖掉头发?”海伦娜擦着自己的头发的手停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跟上面的几个姐妹还有母亲的短发不同,米亚有一头长长的灿烂的金发。就像是阳光照耀在金子上那样的闪亮,美丽的不可思议。她从懂事开始就一直非常宝贝这头长发。即使是要用每天的牛奶攒起来换洗发水,也依然认真仔细的打理着它,现在突然说要卖掉,能不让她吃惊吗?
汉娜也很惊讶,她没有想到这个爱惜头发的女孩儿竟然要卖掉自己视若珍宝的头发,这真的是太让人惊讶了。
“我觉得它们已经长到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的长度了。”米亚对此毫不在意。
这又不是几百年前,甚至都不是几十年前,女性剪短头发要受到各种异样的眼光。相反,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短头发的姑娘,配合着fpperdress,成为了一种时代的潮流。
米亚本身对于长发跟短发没有什么特殊的执念,她觉得哪个更加搭配自己就会选择哪个发型女为悦己者容嘛,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现在这种环境,打理这么一头长发太麻烦了,而且也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