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天天跟人下棋,也会跟这位好不容易请到的客人谈论一些别的事情。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他自诩见多识广,依然能够在跟对方的谈话中获取一些对他有所助益的消息。
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泄露的东西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庞斑闭着眼睛,嘴角微翘,“吩咐下去,让人在魔师宫开辟出一片花圃。”
他心情好了,在别的地方上也就格外的大方。不就是花圃?莫说只是开出一片了,便是此时米亚说他要在蒙古建个苏州园林,这位魔师也会毫不犹豫的找人帮她挖人工湖!
听到这个消息的米亚只是笑了笑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一片花圃而已,能有什么反应?
要是庞斑能够立地火暴火乍他才能有反应!
只不过这水磨工夫是真的难啊,放到庞斑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效?总不会让他等到靳冰云都武功大成了来救他吧?
也不知道他可爱的小徒弟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努力练功跟进步?
站在甲板上,米亚对着月亮唉声叹气,开始想念靳冰云做的糯米丸子了。小姑娘平时里练功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使用糯米练手劲儿,那糯米砸的,做出来的丸子是真的好吃啊!
“阿嚏—”一剑劈向浪头的靳冰云手一抖,就被浪头给拍进了海里。
不远处站着的风行烈:“…”
他看着青着脸从海里面爬出来的靳冰云,难以理解对方的这种执着,“你这样真的有用吗?”
靳冰云自从来到了邪异门之后,就一直泡在海水里面每日练着枯燥的基本招式,她这般天天对着海浪练剑劈来劈去的,让风行烈都忍不住尝试了一下,但试过之后还是觉得在陆地上练功更加适合自己,海浪中练功反而没有办法让他感受到进步,便放弃了。
可靳冰云却始终坚持,他不禁好奇她到底练出了什么结果?
“你既然已经放弃,又何必问这种问题?”靳冰云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拎起剑练了起来。
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自己的,唯有自己努力练出来的东西最终才不会背叛自己,风行烈号称自己是重生的,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懂?
靳冰云记得很清楚,此时已经过了他记忆中的鹰缘活佛跟厉若海遇上的时间,风行烈也错过了这位来自于藏边的活佛,不好好努力修炼难道还要重演他所谓的被传功的经历?
可是她现在不是庞斑的弟子,也没有成为他跟庞斑之间的链接,那个鹰缘活佛还会对他感兴趣吗?
靳冰云突然之间就觉得师父当初说的话很对,风行烈也许只是有了那段记忆,而不是真的经历过那些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一个武者应该具备的素养。
也或者他本身就没有什么野心,所以行事风格也很平和。
但风行烈可以平和,她不能。
厉若海不会因为破碎虚空的秘密而被庞斑针对,她的师父会。、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若是不想要被人欺负,最好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强,让人不敢欺负。
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一剑戳死庞斑呢?
靳冰云望着远处逐渐冲过来的巨浪,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师父说的对,只有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才是提高自己实力最好的时刻,不想死就只能拼命的活,活不下来,就真的死了。
“.云!”风行烈见她这样,心中大骇,飞奔过来伸手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然后便见到一道灿烂的光芒在海浪中爆发出来,硬生生的在海浪中间炸出来了一个洞。
“哈哈哈哈——”靳冰云大笑出声,身体仿佛没有重量一样从海浪上滑了下来,稳稳的站在了沙滩上。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那是师父给她打的。剑身还用篆体镂着她的名字,“江上云剑,师父,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终有一日会走上这条路?”
此时这把剑离开了水面,在阳光下闪耀着一股幽深的光芒,除了那串诗诗给她编好的剑穗之外,丝毫不见任何水汽,就好像从来没有沾染过这咸涩的海水一样。
“烦请风兄告知厉门主,江上云有要事要做,就此别过。他日若是有缘再相见,当亲自赔礼道歉。”靳冰云剑收入鞘,冲着风行烈施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第1819章
靳冰云走了,走的干净利落,毫不留情,只剩下风行烈站在海边茫茫然不知去路。
他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跟靳冰云重续前缘的。
她师父被带去了魔师宫“做客’,自己又不能回家,来到邪异门求他师父的庇护,两个人算得上是朝夕相处,青梅竹马不过如此!
但结果呢?
风行烈觉得自己跟院子里的木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邪异门中几乎没有女人,少数的几个女人都是门中弟子的家眷,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身边一群的侍女们前个后继的伺候。靳冰云来了之后也同样如此,厉若海没给她安排什么侍女来伺候她的衣食住行,就像是对待风行烈一样。
靳冰云也没提出什么要求,称得上是跟厉若海心照不宣,就那么住了下来。每日里除了练功之外,跟普通的邪异门弟子们也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还会因为人手不够去帮忙搭把手,不但算起帐来又快又准,就连跟人谈生意都谈的有声有色,比他这个少门主做的还好。
可她看到了天,看到了地,看到了人间百色,就是看不到他。
风行烈皱起了眉,这么说也不完全,应该说她看到了他,但不是他想要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