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求别的,只求在自己身上的伤彻底痊愈之前有个容身之所,别被那群狗崽子给索了命去。
只是他身上总共也不过只有两千三百两的银票藏着,被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一下子给去掉了一千两百四十两之后,就只剩下一千两挂个零头了,能够付出的不多。
“再住几天?”米亚愣住了,不禁细细的去看封寒的表情,想要确定一下这人到底是哪里想不开说出这种话。
封寒被他看的别别扭扭,只觉得整个人的心思都在这人的眼睛里无所遁形,“你—”他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对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郁闷的要命。
“这我可说的不算,家中事务是舍妹在管,若是你要住下来,还需同她商议。”米亚嘴角微翘,看着封寒的眼神也意味深长了起来。
没想到还真是有人甘愿自投罗网的被人折腾,这个封寒,不会是看上了诗诗,想要借着被她折腾的档子追求美人吧?明知道诗诗怼起人来嘴巴有多毒,有多么的不在意的人死活,还想要在这里住下来,真的很难让他往好的地方去想。
至于住在这里隐匿行踪,米亚是考虑都没有考虑过,这附近又不是没有空宅子,他们家住的宅子有主了就去别的没主的宅子呗。他的药丸子效果好的很,缝合的手法更是绝妙,让这个年轻人以后伤口愈合了之后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如果时间够久,这人又愿意上心,便是这条浅浅的痕迹也迟早会消失的。
这样的一个人,趁着夜色跑到别的空宅子中简直轻而易举,有什么理由偏要留下来?
“你说的不算?”米亚好奇封寒的目的的时候,封寒只感到一阵荒谬,这一家子,怎么就那么奇怪不正常?
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哥哥不像是哥哥,妹妹不像是妹妹,谁家有妹妹给哥哥当家做主的?
“反正对你这件事,我说的不算。”米亚微微一笑,把封寒给噎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此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对方的这句话,什么叫做对他这件事说的不算啊?好像他是什么特殊的例外一样!
可是看着对面这张温润如玉的脸,封寒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对着这男人那个嘴巴淬了毒的妹子他倒是能够毫不客气的跟对方吵架—只要他有力气,但是对上眼前这个笑起来温温柔柔,性格也是温和的要命的男人,封寒就连一句谴责对方性子软弱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都对不起这个救了他的男人,便是对他说上一句讽刺的话语,都会心生内疚之情。
封寒被这诡异的想法给搞得莫名其妙,可是对上那张如玉君子的脸,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那便请方先生代为转达封某的想法。”他抱拳施了一礼道。
“好啊,就让他住下来好了。”诗诗倒是对此无所谓,“若是住的时间太长钱不够了,就让他给家里面劈柴当护院还债好了。”
既然都已经担了风险藏匿了他两天了,那便继续藏匿下去好了。正好家里面的人手不够多,可以拿他来抵债~
米亚端着饭碗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吃自己的晚饭。
诗诗又没有让封寒卖身抵债,也算不上是什么黄世仁吧?封寒不知道黄世仁是谁,对诗诗的那个钱只够住七天,不够就要劈柴烧水造饭的说法也无所谓。
反正他本来就居无定所,便是没钱了,就在这里当个长工好了。有吃有喝,住的地方也很干净安静,还要求什么?
想当初,他家破人亡又伤重的时候,连桥洞底下的位置都要跟乞丐去争,现在的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再说了,住在这里不但能够让他安心的养伤,还能静下心来练功,有什么不好的?
就连方诗这位大小姐在看到他的时候都没有了当初的毒舌,只当他不存在,再要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未免过于贪心。
住了七天之后终于没有了银子的封寒并没有搬出客房,只是却多了几份工作。
每日里要去前边的院子把木柴都给劈好,将宅子中的所有水缸填满,连同早晚巡逻宅子,就是他平日里的生活了。
此外,也不知道方诗大小姐是不是脑袋突然抽筋了,居然还给他发了月例!
看着到手的月例钱,封寒抽了抽嘴角,又把钱给递回去了。
无他,他虽然对住的地方无甚要求,草垛也能安身,却对吃的东西有要求。
习武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气血充足。这方宅虽然给契工们提供的食物有荤有素,油水十足,可对他来说,分量就不太够了。
封寒摸了摸肚子,苦笑一声,他今年也不过是二十三岁而已,此时正值青壮,武功走的又是刚猛路子,每日里消耗的食物分量岂是普通人能比较的?
他一个人吃的食物能顶得上三个壮年的契工!
“你真是奇怪。”诗诗绕着封寒转了一圈儿,摇头晃脑啧啧称奇。
“何处奇怪?”封寒看着诗诗这个样子就忍不住顶了回去,练武的人谁不是这样?当穷文富武这句话是假的吗?
当初他尚未家破人亡的时候,每日里吃的更多呢!
“我也练武,就吃的没有你这么多。”诗诗摇头,拿自己做对比,“你先别否认,我哥哥姐姐也练武,吃的都没有你多,你说你怎么不奇怪?”
他们家三个人都练武,可纵然是当初没有散功的相公,吃的也没有封寒这样多,如今见他这样,怎能不好奇?
“这—”封寒被噎了一下,却说不出来什么可以跟诗诗解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