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不可控方+番外(242)
那个时候,宫野一家刚刚进入组织,从事的研究还没翻出什么水花,她对宫野自然没什么厌恶,甚至还在期待他们能早点做出一点实绩,好缓解一下她身上的病症,尽管有一手了不起的易容术,但看着自己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老化、青春不再,是个人都开心不起来。
宫野夫妇没有白费组织的投资,得到了充足的实验条件,研究进程一日千里,很快就做出了成果,并应用在贝尔摩德身上。
注射过程并不痛苦,药物的作用比预想中还要好。
贝尔摩德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老化现象几乎是立刻被遏制了,在那一周后,她原本枯败脱落的发丝不再掉落,虽然颜色没有变回去,但光泽也恢复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程度,不再继续老化。
只不过一旦停止注射药物,老化就又开始了,但不论如何,宫野夫妇的研究取得了真实有效的进展,让组织投给他们更多资源。
随着研究愈发深入,贝尔摩德被注射的药物也在进一步进化。
暂时遏制老化、长时间停止老化、根绝老化……最终,贝尔摩德的真实面貌停在了比同龄人老了二十岁的程度。
那是贝尔摩德距离幸福最近的时候,她摆脱了血液的诅咒,终于不会在某一日突然成为一堆白骨。
紧接着,她被狠狠拽下地狱。
贝尔摩德的面貌在一天天恢复青春,仿佛她身上的时钟在被看不见的手往反方向拨,所有人的时光在不可动摇地前行,只有她在逆着时间洪流向上走——这份不可思议的景象,让整个组织陷入狂热。
实验需要研究素材,贝尔摩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可以无限产出素材的研究物。
削去头发,剥开皮肤,割下肉块,敲断骨头,榨取鲜血。
在宫野夫妇的带领下,组织研究尽了实验体的每一根头发、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
结果让人失望又不甘,失望的是,贝尔摩德的奇迹并不可控,如果不定时给贝尔摩德换上新血,她的身体会在抵达巅峰状态后萎缩、像是一瞬间耗干了自身所有能量,整个人如同变成空壳死去,重获青春的秘密在贝尔摩德的血跟肉中,让人不甘的是,想要凭借当前科技解析秘密,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贝尔摩德需要活着。
因此,组织又将实验体恢复了原本的代号,只需要她定时向实验室提供定量素材。
噩梦开始的时候,总是毫无征兆,结束的时候,更让人恍惚。
噩梦真的结束了吗?
抱着这份恐惧心,贝尔摩德成为了组织的千面魔女,被恐惧心所桎梏,只要不再让她步入地狱,贝尔摩德就什么都愿意为组织做。
她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走出漫长的隧道,明亮的光线刺伤眼球,让人忍不住泛出生理泪水。
一辆没有标识的车停在光线中,旁边还站着位穿执事服、外观整理得一丝不茍的老人。
执事服饰的老人侧身向她行礼,头发花白,举止间是腐朽得要追溯到半个世纪前才能勘破一二的旧礼仪痕迹:“贝尔摩德,请上车。”
贝尔摩德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准确来说,在步入隧道后,她身上的定位仪器就被自动屏蔽,现代设备有一个算一个都失灵了,她无法向外发射任何讯息,外界也无法向她提供任何信号。
稍后她会跟着执事前往某个地点,清空身上的尖锐物品,经检查没有问题后,贝尔摩德会被带去组织BOSS的所在之处。
金发女郎巧笑倩兮:“好。”
这不是贝尔摩德第一次来,却是她心情最轻松也最沉重的一次。
坐上车后,贝尔摩德随意道:“里间最近有来过吗?”
“没有。”驾驶座的执事一板一眼道。
贝尔摩德捡起以前每次都会重复的问题:“他进来也需要这么复杂的程序吗?”
执事不厌其烦地重复:“不需要。”
贝尔摩德:“为什么?”
执事:“他的体力无法支持他走出隧道。”
贝尔摩德眯起眼睛,如果来这里有让她身心愉快的地方,就是每次听到里间人治的黑历史,她的心情都会难以抑制地好上几分。
她对组织的恐惧心货真价实,也确实期待过有人能击溃组织。
两相矛盾下,贝尔摩德多疑又不安。
即使是她认证的“银色子弹”,真的能击溃组织吗?里间人治真的会舍弃组织倒戈吗……这一切的犹疑,在里间人治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迎来了终结。
套用里间人治自己的话,“既然恐惧源于未知,那将选项堵死,一切踌躇不安就会自然消失掉”。
里间人治已经站在了背叛者这边,以他的武力值,这种时候想要跑路无异于天方夜谭,即使他以后想反水,贝尔摩德也不觉得一枪了结他对FBI来说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贝尔摩德不相信里间人治的人品,却相信他的理性,相信他永远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劣根性。
组织暴露得太多,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栖身之所,组织给里间人治带去的利益也开始下滑,里间人治的背叛堪称顺理成章。
再加上……
贝尔摩德平心而论,是个人都不想永远生活在组织的控制下,还要被当成商场里的假人模特,这点从里间人治暗地里做了那么久的新身份就能看出,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计划顺利的话,里间人治会从现在“里间人治”这个身份中脱身,以另一个身份行走,虽然对那个孩子来说残忍了点,但贝尔摩德跟里间人治勉强算是同病相怜,这个秘密她不打算跟任何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