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邪，”解雨臣停下笔抬起头来，“你是房服吗？”

“啊？”吴邪一头雾水。

“你每次都对你的病人宾至如归的，不累吗？”解雨臣解释道，“现在连病房都开始操心了。”

“不过是一些简单的事罢了。”

“日落没有，日出也不错，70号病房不是在东边嘛。”解雨臣道。

“70号病房已经有人了。”吴邪走到桌前坐下。

“嗯？病人不是前天出院了吗？”解雨臣问道。我休息一天就来了新的病人？

吴邪打开文件夹，“张起灵昨天转进来了。”

“你三叔手术的那个？”隐约记得是这个名字，解雨臣道。

吴邪淡淡地回道：“嗯。”

“这下可有眼福了，难怪我刚才来的时候，隐约听见小婷他们在说什么帅哥。”解雨臣转起笔来。

“确实挺帅的。”吴邪低着头。

解雨臣拿笔敲了一下吴邪正在写的文件，“怎么样，我就说是你的菜吧。”

“我去查房了。”吴邪写完手中最后的一个字，起身道。

“无聊。”没有得到任何正面的回答，解雨臣悻悻地收回笔，写起了手上的文件。

吴邪第一个迈进了70号病房。

“起来了？”吴邪对坐着靠在床背上的张起灵道。

“嗯。”

吴邪放下手中的观察记录后，并没有直入主题询问张起灵身体状况，而是走向窗边，拉开了紧闭的窗帘。秋日清晨的阳光，瞬间溢满了整个病房，不炽烈，带点温柔。吴邪开窗后转过身来，阳光倾泻在张起灵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抹暖意，“虽然看不到落日，但是这里早晨的太阳也挺不错的。”

“我只是很久没静静地晒过太阳了。”张起灵似是回忆起昨日的夕阳道。

“太阳吗？……”吴邪默默道。病房的气氛本就冰冷，他人又过于沉静，这两天也没见什么家人，倒是显得过于清冷了些，吴邪心想道。

“阿姨没来吗？”吴邪出声问道，想起唯一见过的一个妇女。

“周姨吗？”

“是。”

“回孤儿院了。”

“你……”吴邪有些不确定。

“我没有双亲。”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亦没有自卑，只是陈述事实一般，张起灵淡淡道。但吴邪还是觉得有些冒昧，道歉道：“抱歉。”

“无事。”是真的不在意的语气，“周姨就挺好的。”

沉默片刻，吴邪拿起观察记录，温声道：“那我们开始吧。”

中午十二点半，早早吃了午餐进入午睡的张起灵被锁扣的声音的唤醒，病房里空无一人，窗帘也被拉上了。望向门口，隐约看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身影离去，吴邪吗？

眼神回到床边，床头柜上的水杯旁多了一个玻璃瓶，瓶内插着一束向日葵。

第03章

下午两点，吴邪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70号病房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却迟迟不曾动作。“周姨，怎么不进去？”吴邪问道。

“啊，是吴医生啊，”妇女扭头看见吴邪便道，“起灵，已经醒了吧？”

“嗯，他十一点半就睡了，这会也差不多该醒了。”吴邪想了想道。

“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妇女低头，将手里的保温桶和一袋水果转交给吴邪，似乎真打算回去。

“是周姨吗？”张起灵平静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止住了妇女的脚步。吴邪见此，便率先打开了房门，对妇女道：“周姨，进去吧，小哥昨天还念着你呢。”听到这句话，妇女的眼圈突然红了。

妇女拎着东西慢慢走进病房，看着张起灵一如常态的表情，头上却缠着纱布和绷带，话语涩道：“起灵，你醒啦？”

“嗯，昨天就醒过。吴医生说你来过，我当时睡着了。”张起灵细细地说着，是平时不可见的仔细。

“对不起，是姨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姨的电话，你也不会……”妇女的声音变得哽咽，说不下去。

“周姨，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关系的。而且，医生也说了，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事了，就当给自己放假了。”张起灵温声劝慰道。

张起灵车祸的起因是一个电话。当时，刚下晚课的张起灵正开车回往家里，就接到了周姨的电话。说是后天就是中秋节了，院里打算搞些活动，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可以回去和孩子们一起玩玩。张起灵一般不会在开车时接电话，但是因为是周姨，而且还是晚上，怕有什么急事，于是塞着蓝牙耳机就接了电话。谁知电话打了一半，耳机突然没电了，张起灵伸手去切换手机接听方式的时候，右边就岔出了一辆货车。张起灵一个急转弯，避开了货车，却实实撞在了左边的树上，一头磕在玻璃窗上，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