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的郁结突然就疏散了，他将摆件塞进口袋里，跟在砂金的后面往前走，全然没发现这一切都落入砂金的眼中。

很好，拉帝奥教授，不用系统我都能看到你的攻略度上涨了。他在心中暗乐，看着吧，砂金总有办法。

在接下来闲逛中，两人又买了一些实用便宜的东西，毕竟手中的钱没那么多，逛到一半又被人流截住，便选择了找个地方吃午饭。

东西找人送回了往生堂，除了给拉帝奥的还有他自己买的，剩下的礼物都包装好让她们回去分了。

吃饭的时候，砂金指着拉帝奥放在一旁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问：“你买了什么？”

拉帝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雕挂饰，看起来像是个老物件，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它的形象——是孔雀。

他将东西往前一推，说道：“回礼。”

砂金拿起来把玩一会，然后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很符合璃月风格的衣服搭配上腰饰，更显得精致。

“谢谢。”

拉帝奥面色一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补上一句：“谢谢。”

不用解释，砂金也知道，这是在弥补之前他送猫头鹰摆件时没有说的谢谢。

这家伙，真是固执的可爱。

不过，看着袋子还有什么没拿出来，他眼睛转了转，没说话。

下午的安排是游湖泛舟。

说起湖，只不过是璃月港中的一条水渠，舟也可以同行，不过速度和灵活度完全比不过同样在水中的鸭子。

“这里的水路哪有在沉玉谷来的畅快！”划船的船夫很是健谈：“在沉玉谷行舟时，一边唱着船歌一边划。一叶孤舟，伴着山间叶声婆娑，蝉鸣轻松悦耳，时不时还有黄鹂啼鸣，那多逍遥自在！”

拉帝奥听着他的描述，脑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画面。

确实，这是他在第一真理大学苦读学习所体味不到的，或许，来到这里，不只是砂金的救赎，也是契合自己的一次很好的体验。

正想着，一个脑袋耷拉下来，不偏不倚的靠在他的肩头。

他微微侧头，砂金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俊美的侧颜看起来安静又美好，和醒着的时候完全不同。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白皙的脖颈，光洁没有痕迹。

想到在现实里，这片皮肤被纹上难看的痕迹，拉帝奥的眸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出乎意料的，他伸出手，在那片皮肤上摩挲了下，反应过来时又惊觉不妥，只可惜收回手时已经被发现了。

“教授，你是想趁我睡觉的时候掐死我吗？”

砂金的语气慵懒，还带着点笑意，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他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你经常...在睡梦中有这种事情发生吗？”他咽了口唾沫，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都是以前了。”砂金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靠在他肩上：“小孩阶段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变成少年模样，越接近我的年龄，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似乎逃离了，但又好像怎么也逃不开。

“没关系的教授，我已经习惯了。”砂金好心安慰他，虽然现在这种情况他更应该被安慰：“而且，在这里，总不会有人想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收藏了。”

拉帝奥皱起来的眉头更紧了，思索再三，他语气坚定道：

“以后，我守着你睡觉。”

“啊？”

砂金猛地坐直了身子，似乎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我说，以后我守着你睡觉。”这样就可以安心睡了吧。

砂金的眼睛里掺杂了不同的情绪，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映照出他的模样。

“拉帝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拉帝奥点点头，眼睛里也映照出对面人的模样。

似乎在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埋进去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砂金低垂着头，再次靠在了他的肩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谢谢你，拉帝奥。”

这趟游湖有多久，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了多久。

直到船夫笑眯眯的把他们喊起来，两个人这才迅速分开，隔着老远。

“没事没事，我什么也没看见。”船夫还是笑眯眯的，一脸我懂的支船走了。

只留下两个人同时红了耳朵，站在原地装鹌鹑。

“走吧，去吃点东西。”

这次两个人没有选择饭馆，而是去了小摊。

分别点了些自己喜欢的吃食，随便的坐在马路牙子上捧着小碗吃。

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因为食不言，一顿饭结束，二人都一言不发。

“咳咳——”

拉帝奥吸进去一点辣油，立刻被呛得开始咳嗽。

砂金急忙买了瓶牛奶又拿了瓶冰水，还一边给他顺背。

牛奶下肚，喉咙处的辣意得到了缓解，但心口的堵塞却并没有消除。

两个人依旧沉默着，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十分默契。一个人撑起袋子，另一个人就收拾一次性碗筷；一个人付钱，另一个人就扔垃圾。

走在路上，默契还在继续，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了：

“别再这么别扭了。”

“我们恢复原状吧。”

他们一愣，随即释然的笑了。

“我想了想，守着睡觉也没什么，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有什么的。”砂金笑着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