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钟鸣响起，数个烟花呈同心圆状散开，将人们的热情推向新□。

恩奇都的注意力完全被烟花吸引了。吉尔伽美什想，烟花有什么好看的，比我还重要吗？

他抓住少年指着夜空的手，将其拽回自己怀里。恩奇都惊了一下，视线回到了吉尔伽美什身上：“吉尔……？”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了一个深深的吻里。

吉尔伽美什含住恩奇都的嘴唇，用舌头撬开少年的牙齿，往里深入，描摹着，吮吸着，翻搅着，像要夺取对方的呼吸似的，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恩奇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想要逃开，却被吉尔伽美什牢牢按在自己胸前。

又一声钟鸣，更多的烟火蹿上了天空。恩奇都不再挣扎，而是缓缓地回应起吉尔伽美什的吻。他攀上金发少年的脖子，整个人都陷进了对方怀里。

烟火将新都照得宛如白昼，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广场，从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身边擦过，却没有注意到他们，即使注意到了，也只不过把他们当做一对普通的情侣。在这样的夜晚里，许许多多的情侣都在绽放的烟花下交换忠诚的吻。没什么稀奇的。

两个人就在光暗和人群的边缘紧紧相拥。Lion又从包包里探出了头，吉尔伽美什再次不动声色地把它按了回去。

直到十二声钟鸣结束，吉尔伽美什才放开恩奇都。少年双颊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羞涩。他浅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动不动盯着金发少年。后者面无表情，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抽搐。

“吉尔？”

“嗯。”

“我喜欢你。”

吉尔伽美什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

“我也是。”

他在明明灭灭的烟火照耀下看了恩奇都一会儿，捧着他的脸，又吻了上去。

——太甜了。他想。

这一刻比烟花还短暂。

吉尔伽美什却希望它变成永恒。

6、第6章

6、第6章 ...

大晦日晚上，恩奇都留下来和吉尔伽美什一起看了红白歌会，第二天是新年，两人一起去圆藏山上的柳洞寺参拜。

开往圆藏山的电车上人满为患，于是吉尔伽美什一手抓着扶手，一手将恩奇都圈在怀里。恩奇都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脑袋一顿一顿的，最后索性靠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肩膀上。等电车开到圆藏山站，吉尔伽美什把他摇醒，牵着睡眼惺忪的少年下了车。

新年来柳洞寺参拜的人太多了，山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接踵。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才走到一半，便听见从寺庙里传来的钟声。一百零八声钟鸣穿过庙堂和山门，在山林里回响，惊起了一群飞鸟。有些人听见钟声，干脆停下了脚步，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吉尔伽美什绕过这些人，踩着古旧的石阶向山顶爬去。

爬到山门处的时候，恩奇都问：“吉尔今年要许什么愿望呢？”

“还没想好呢。”吉尔伽美什随口说。

柳洞寺的习俗和别处的寺庙神社不同，新年参拜时在住持那里求了签，如果是“吉”，就在签的后面写上自己的愿望，据说这样愿望一定能实现。

寺内更是人满为患，不少人都去佛堂参拜祈祷，更多的人则是在排队求签。住持的儿子柳洞零观今年代理了寺庙的事务，是个看起来很爽朗的青年人，说话很大声，笑起来也是。吉尔伽美什忍受着他“哈哈哈哈”的笑声，接过了白色的签纸，退到一旁。等恩奇都也拿到了签，他才打开自己手上的纸条。

“哦，是中吉呢！”吉尔伽美什挑起眉，“你呢恩奇都？”他伸着脖子去看恩奇都手上的纸条，“大吉？”

“我往年都只能抽到‘凶’呢！”恩奇都很高兴，“看来今年肯定会特别好运！”

接着两人去借笔。寺庙里提供毛笔，负责看管的是柳洞零观的弟弟一成，和兄长相反，是个看起来格外严肃的小鬼。

吉尔伽美什用不好毛笔，写在签纸后面的字也歪歪扭扭的，被一成嘲笑：“好丑的字！”吉尔伽美什很想把墨水泼到他脸上。

恩奇都从他背后探出头：“我帮你写吧吉尔。”

吉尔伽美什赶紧把纸条翻过来，挡住上面的字：“才不要！”

他好不容易才写完，轮到恩奇都。恩奇都也故意把纸条挡住，不给吉尔伽美什看他写了什么。但是柳洞一成全部都看见了。

“你们两个快把签挂到树上好吗！”一成嚷嚷着，“我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说着他夸张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真是可恶的小鬼！吉尔伽美什想。

他走向挂签纸的树，把自己的签系在一根树枝上。恩奇都在不远处，他个子矮，必须踮着脚尖才能够到最矮的那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