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99)
卡瓦多斯在口罩之下的声音微妙:“哦~?别后悔。”
波本:“后悔?当然不会。”
对方移开视线,先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那真可惜,看来你也不想听我的任职经历了。”他又打开一个货箱,语气遗憾。
“以你‘任职’一行倒闭一行的经历,我现在更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波本回应。
如果有这种玄学层面上的“灾星”,他希望能多往组织进一些。
“别担心,我倒是觉得自己来对了。”货箱合拢,在幽暗的空间里发出一声震荡。
灰尘四起,余音击散应急灯如丝缕的光线,绵而坚硬地撞在墙壁,又折返而来。
像一段故事的序曲。
“你有过那种感觉?冥冥之中,毫无预兆,但是你就是有预感,这次一定是正确的。简直像个礼物。”
波本抬头看向对方。
隔着那几层故弄玄虚的衣料,他却无端感觉两人在对视。
“看,任务圆满完成。”他将木箱的盖子扔在一边,里面几箱药物被随意拿走。
露出下方一张僵硬而青白的、属于死者的脸。
卡瓦多斯总结:“抓住别人的小辫子就是这么简单。”
——***七具尸体。
松田阵平蹙眉检查,在昏暗的房间内,他幽灵的身体比其他看不见他的人要方便许多。
其中几个掀开的货箱盖子上满是抓挠过的血痕,与之对应,在箱中面容扭曲惊惧的尸体五指也布满血痕。
但货箱层层叠叠、高高垒起。里面的人无论如何用力,都推不开上方阻挡空气的“棺材盖”,在生命最后一刻只剩下如嚎叫般的脸。
黑卷发男人面露不忍。
他目光在这一具具穿着职业装的尸体身上看过,停在最后一具的手上。
一节略带泥泞的红绳圈在他手腕上,已经有些看不清色泽。
情绪皆被宽大的兜帽遮盖,少年好似只是略看了几眼,就重新盖上木箱。
但那根红绳已经被他从尸体上取下,不动声色地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波本已经离开,他在这间没有其他人到来的空间里毫无顾忌地伸出拟翼,把几个货箱运回原位。
然后他又靠着箱子坐下。
比之前安静许多,甚至到了判若两人的地步。
如果松田阵平对时间的感知没错,现在应该已经接近日出。
少年凌晨三点左右来到这个隐藏的置货舱室,在他莫名能被看见,带着对方从右侧出口离开时应该不到三点半。
他当时站在门口说完,对方却脚步都没再迈,就这样在原地坐下了。
少年撑着头,重新戴上的兜帽挡住脸上所有表情,但目光却始终如一地落在他身上。
别无他法,松田阵平含着一股郁气,只能也在原地驻足,给这小兔崽子提心吊胆地看进来的人会不会发现他。
幸好并没有。
几个船工打扮的人借着夜色匆匆将未来得及搬至这里的货箱扛进,来回折返。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来,却发现松田伊夏并没有抬头。
对方的目光一直追随在他身上,连他略微偏头都要跟着一起移动几毫米,现在却仍然保持着很久之前的动作,纹丝不动。
松田阵平倏地明白:自己又消失在对方面前。
但少年却一直没有什么情绪和波澜,以至于他根本推测不出是从多久之前消失的。
松田伊夏在这里抱膝坐了许久,像一座沉默的雕塑,直到最后一班搬运货物的船工彻底离开舱室,在门外落锁。
随后,靠近他的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金发男人走进,在几步后与对方撞个正着。
少年终于用石膏敲掉外面那层石膏像的壳。
从时间看,他该疲倦了。从白天到现在已经超过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但他反倒变得话多,从发明家那里拿来的变声器被小心贴在口罩后面,疲惫没从任何一点地方泄出去。
松田伊夏的确很会伪装,或者说精通于此。
至少在他戴上兜帽,改变惯常的走路姿态和说话方式,一改之前知进懂退的交友方式,喋喋不休起来时,松田阵平的太阳穴都突得一跳。
要不是他是一路跟着对方从客房前往舱室的,他也不会相信面前的家伙就是不久之前还跟着他走到出口,然后弯着眼睛乖乖冲自己笑的弟弟。
至于松田伊夏说的那种任职经历。
他只能说,绝大部分都并非作假,因为少年这三年,除了剿除咒灵外,几乎都耗在了上面。
也许像是伊达航当时同少年说的那样,有的东西到了最后只是一个臆想,吊在他脖颈上的早已不是什么红绳,而是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