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波本保真吗(183)
云宫律觉得不对劲。
照片上的人理应更加少年意气,阳光善良,又或者沉稳温和,足够可靠。
而不是这样令人捉摸不透,让人直觉危险。
在飞机上看到安室透时,云宫律也觉得不对。
他不应该是这样……哪怕安室透是和那个危险的波本截然不同,属于他所期许的温柔范畴以内,却也和他心中的“理应”的可能性相去甚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违和感带起的好奇心促使他以一种极其热情的态度同这人建立起了联系,后来又是买下了波洛咖啡厅,进一步去加深联系。
后来他看见了摩天轮上的安室透,烟花下的场景复刻令他想起了年幼的初遇,于是他便以为,那所谓的违和感便是于此而生。
烟花下的安室透金发夺目,搏斗的身姿轻盈而矫健,与身穿浴衣的少年身影重叠,是云宫律连望着都觉得灼人的模样。
既视感又从中脱出,他蒙蔽了云宫律的双眼说没错,那就是你曾向往的存在,你从中嗅到生命的气息,那是支撑你走到沢田家的最后气力。
于是云宫律为年少的希冀献上自己最高的敬意,一枝明媚的雨炎玫瑰。
他也回以一笑,好奇心同步蔓延的是因他牵动的心绪,注意的行为成为日常,各处的摄像头皆是云宫律的眉眼,见证着他奔赴一处又一处任务地点,进行一场又一场的生死搏斗。
既视感匆匆走开,那一夜的安室透再不复见,云宫律也曾试图再次从他身上寻找存在的痕迹,却终究是一无所获。
云宫律在寻找什么?
彭格列……不,应该是阿纲、阿纲他们又在期许他找到什么?
“我宝贵的秘书长需要一段真真正正休息一段时间。”
阿纲是这样说的,而先前云宫律只当是他将长老院连根拔起后的嘉奖与避开风头后的必要性,内心并非没有为什么要将他这个秘书长在这种时候调离的困惑,只是对十世的信任超越了犹疑。
阿纲、大家都期望他都能拥有一段“真正”的休憩,好,那就去吧。
黑衣组织的任务比不得曾经任何威胁生命的存在,云宫律甚至不需要什么具体的计划,夺回彩虹之子的观察报告是任务的最低要求,如果再顺手一点,覆灭黑衣组织也不是什么难为人的事。
顺应心意,不论是谁的心意,云宫律成为被摘下的月桂叶,应水而下,随波逐流,遇见抱着里拉琴的吟游诗人,假称一见如故,实为久别重逢,最后被熟悉的吟游诗人从溪流中拾起。
吟游诗人有着璨璨的金发与深邃的蓝眸,比足够的阳光更加灿烂,比蔚蓝的深海还要神秘,这样的特质足够他叩响所有美丽姑娘的心房,可他却愁容满面。
为什么呢?
诗人啊诗人,你理应如阳光般明媚。
为什么呢?
为什么诗人理应如阳光般明媚。
诗人从不言语,他只是静默的看着月桂叶从手中脱落,树木拔地而起,随后——
随后,身着希玛申的达芙妮从树木中走出,白色的绸缎环绕修长柔韧的肢体,枝叶编织的头冠装点着他的黑发,他看着坐在树下的吟游诗人,里拉琴的琴弦脆弱久未护理,金发的诗人同他对视。
被叩响心房的达芙妮说,诗人啊诗人。
你为何沉默寡言。
诗人啊诗人。
你为何愁容满面。
诗人啊诗人。
你为何回避我的爱。
不是你先朝我伸出的手吗。
*
“该从哪里说起呢——”
裹挟着淡淡惆怅的男声隐含笑意,日式装修的和室分座两侧,云宫律身穿黑色卫衣的模样又年轻俊秀了几分,他凝视着杯中上下沉浮的茶梗,徐徐道来的语气像极了一位陈述史诗的吟游诗人。
“最开始的感觉,是看见波本的那一张脸。”
云宫律出神道,茶香不往他的鼻中钻进去,他说:“一开始只是【这个人我应该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这样无关紧要的感觉,后来发觉我和他曾在年幼的一个夏天有着一面之缘,于是就以为这样的感觉从中而来…”
“等等。”
伴着咯哒一声,云雀恭弥放下手中茶盏,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目光凌厉锋锐:“你,在小时候见过他?”
“对。”云宫律不出所料的回答道:“那是比遇到你们还要早几年的样子呢,在京都的一个夏日祭典上。”
于是云雀恭弥又不在说话了,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示意云宫律继续陈述他的感觉。
云宫律也不恼怒,他知晓今天的会谈不一定能得到他能满意的答案,但倘若知晓了却一言不发也不是其作风,于是只是慢慢的陈述着这个故事,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