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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将这些小玩意儿往家里带,问则振振有词,说盘星教与时俱进、顺应时代潮流与民族大融合,他在东京传教时穿袈裟,在横滨偶尔会穿西装与神父的衣服,与外国其他宗派首脑会晤时则遵循他们的一些礼仪……灵活又机动。
他的民俗学研究又让他格外容易获得那些代表土著信仰的小物,东西积累多了,也就开辟出一小角落摆放它们。
五条悟抬头问硝子:“他今天做什么了?”
硝子说:“我不知道,但看他的模样,保准开了一天会。”
开会内容多且杂,听文部省最新的反霸凌法案条例,在心中将他们抽象的应对霸凌方法骂得狗血淋头,上周是谁一拍脑袋想出的主意,让律师走进校园,驻扎,帮助学生维权,美其名曰“反霸凌驻校律师”!再说三百名律师哪里够,更何况,你们的维权就是打官司吗?
这方法,既流于表面,又蠢到令人发指,真把霸凌者起诉了,弱势群体背上“违反义气”的罪名,定被歧视得更严重,可若能把大盘接过去,让盘星教义工进校园,发现咒术师不就更方便了?
夏油杰被困于两难中。
还有些说盘星教近期投资方案与资金流动的,他对此就两个策略:跟紧硝子的脚步、相信专业人士,即便如此,偶尔也要说点屁话。
还有些有的没的,再加之参与剪彩、访问,一天下来,少年快要累瘫倒了。
硝子跟五条悟说:“你给他倒杯茶,把电视打开。”
五条悟非得争口舌,他说:“为什么要我。”话如此,身体却诚实,已经撑着桌面板站起来了。
硝子回得理直气壮,她说:“我又不要人服侍。”言下之意,你让杰服侍你那么久,偶尔帮他一下,怎么了!
回忆五条悟与夏油杰的点点滴滴,硝子想来一包酸唧唧的溜溜梅。
她记得特清楚,冬天时五条猫恋被窝,将自个儿包得严严实实,裹成一团软绵的喜久福,只露出一只猫猫头,他不肯下床又想喝水,便不假思索地扯嗓子大喊一声:“杰,我要喝巧克力!”
夏油杰呢,起得一向最早,那天他在盥洗室刷牙,因五条悟召唤,叼着牙刷就出去了,他三下五除二刷完,给五条悟泡了杯可可,甚至不问他甜度。
硝子正在跟麦片牛奶作斗争,冷眼看夏油杰的一举一动。
杰泡好了问五条悟:“你来桌边喝吗?”
五条悟的声遥遥从屋里来,竟然回道:“外面太冷,我还要多赖会儿床。”
硝子忍不住勾着咖啡杯的耳朵,骨瓷茶杯遮住她冷漠的下半张脸,只留下一双黑洞洞的、波澜不惊的眼。哪怕鼻梁上架眼镜,细究世界股市跌宕起伏,都没见她如此冷静!
冷死你算了,家里又不是没开空调!
夏油杰叹口气,他的下一句话让硝子一口气没喘上来,按常人逻辑,那得放桌上等五条悟来拿对吧?你听听他说什么屁话!
杰说:“好吧,我给你送进来。”
他送进五条悟的房间,放他床头柜上,家入硝子的心被无数乱码刷屏,一会儿想你怎么不拿根吸管,送佛送到西,让他躺着喝算了;一会儿又想,不如跟英国管家学,买黄铜小推车跟小桌板,让他五条大少爷在四柱床上进餐得了。
五条大少爷与他的完美执事夏油杰。
综上,夏油杰对五条悟有多宠,就到了这地步,硝子不能理解,你怎么就能这样呢?
许是夏油杰照顾的太精细,笨手笨脚的五条大少爷偶也有回馈,他放下那一沓资料(或许是他不想学了呢),开冰箱,手右侧的冷泡壶里是大麦茶,用五百毫升的玻璃杯倒了一满杯。
随后打开电视,从夏油杰兜里把拓麻歌子掏出来,连接上,让麻木的人面对自动播放屏幕。
结束这一切,他又坐回原位,俨然是很熟练了。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夏油杰抬起面孔,眼下的青黑与沟壑诉说他的疲惫,却跟五条悟强笑道:“谢谢你,悟。”
“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覆与夏油杰平整的额头,响亮的巴掌声惊醒疲倦之人。
五条悟不满地压低眉毛,他在家里不戴墨镜,是在挚友身边能获得安宁吗?
夏油杰错开眼,他快溺毙在六眼中了,无论看多少次,他皆发自内心地感叹:悟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
有近海蓝水的清澈、一碧如洗天空的辽阔,偶落的三两点白光,宛若流星划破夜空,用诗意的比喻,他像悬浮在宇宙孤岛的某个空间站,透过厚重的障壁,眺望母星地球的海域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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